里面藏着唤醒沉睡神魂的方法。”萧满说道,“二,则是两年后,天容海色里,有可能会出现同样功效的法器。”
天容海色是悬天大陆上最大的拍卖行。曲寒星不假思索道:“那就两边同时着手吧。”
萧满偏首望定他,语气认真:“两年,你不一定能从断春归路出来。”
曲寒星对萧满一拱手:“若那时候我没出来,你替我去天容海色,行吗?”
“可。”萧满点头应下。
曲寒星补充道:“无论什么价,都要拍到手。”
萧满又说好,话毕起身,步出暗室。
曲寒星带着钧天剑,同萧满一道回去上面的道殿。曲寒星看出他打算离开了,心念一转,问:“满哥,你真的没有收徒的打算?”
“太吵。”萧满言简意赅拒绝。这些年,他愈发不喜欢人声。
“我保证这个徒弟安静!”曲寒星把剑放到剑架中,举起双手做发誓状。
萧满并不回头看他。
曲寒星又道:“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古墨兰亭——当然,我不是说一个人住不好,但身边带着个人,总好过想说话时只能对着鸟说吧?”
这话终于让萧满驻足,并扭头看着曲寒星,道:“对着鸟说有何不可?”
曲寒星想起萧满是有翼一族,又想到自己的原型是头四脚着地的白虎,飞快更换说辞:“对着花儿说。”
“……”
萧满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他们走出道殿。
正是夏时,阳光炙热,湖上粼粼波光,天穹白云如絮,蝉藏在树上隐蔽之处,却扯着嗓门大叫。
曲寒星扯着萧满的胳膊,把他拽到湖心亭上,再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用柠檬和金桔冲泡出来的茶饮。
他在吃和喝上完全继承了晏无书的习惯,总喜欢弄一些新颖之物,并让萧满尝试。
萧满见他往壶中兑了一勺蜂蜜,才勉强试了一口。
“好喝的,我弄出来的东西,怎会不好喝呢?”曲寒星自卖自夸,紧接着话锋一转,“那孩子和你性情当是相合的,总喜欢一个人安静待着,天赋也好,不如先看看?”
曲寒星跟萧满提这小孩提过许多次,萧满心道不如一见,当面拒绝,断了下文,淡淡道:“那就看看。”
闻言,曲寒星喜笑颜开,飞剑传音,让人把那小孩带到落月湖。
小孩如今就在雪意峰。他是魔佛祸世那一年出生,太过年幼,还没到白华峰招收弟子的年纪,便在此峰做一些杂事。
不到一刻钟时间,容远就带着人来了,欢欢喜喜唤了声“殿下”,把小孩儿牵到桌旁。
这小孩不及容远腰高,身上所穿,是和萧满同样的白,发亦是乌檀般的黑,两人唯独眼眸颜色不大一样,小孩儿是略有几分深的银灰色。他眉目相当精致,唇红齿白,若笑起来,定然乖巧。
但他没笑,打完招呼致完礼,便一声不吭站那儿了。
曲寒星向萧满挤眼睛,意思是“看吧如我所说吧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吧”。
萧满懒得理曲寒星,瞥了眼这小孩便过,端起瓷杯,慢条斯理饮了一口。
他不说话,此间便无人出声,静谧足足维持了半刻钟。就在曲寒星以为萧满这是冷处理拒绝了的时候,他放下瓷杯,偏头问小孩儿:
“几岁?”
“七岁。”小孩儿回答。
“学剑?”
“嗯。”
“为何?”
“天赋好。”
一人问一人答,一样的言语简洁,一样的语调平平。
曲寒星无法从萧满的神情上判断出他的想法,因为这人根本没有神情,不由暗中心急。却见下一刻,萧满起身振袖,吐出一字:“行。”
然后对曲寒星道:“走了。”
说完当真走了,带着那小孩儿一起,连影都瞧不见,留曲寒星坐在湖心亭里发愣。
愣过后,曲寒星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喊:“这就走了?不喝一杯?”
容远也愣,问曲寒星:“虽然我们都很乐意殿下身边有人陪着,但我还是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同意收阿雪徒?”
曲寒星神情变得严肃,然后回答说:“这当然只有他知道。”
容远:“……”
容远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萧满甚少御剑,向来乘风而行,他抓起阿雪后衣领拎住他,又花半日,便回到古墨兰亭。
没有复杂的拜师仪式,萧满问了阿雪名字,说了自己的名字,让他在院子里自行择了间屋子,便回去顾种在屋后的花了。
阿雪甚是随遇而安,将新房间收拾妥当,开始练容远教他的那几招剑。
约过一个时辰,信鸦南来,在院子里飞了一圈,没找见萧满,落到石桌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练剑之人。
小孩儿停下动作,歪头思索片刻,走过去,把它脚上的信筒取下。
他在山的南面寻到萧满。后者坐在树上,他在树下,一礼之后,将信筒托举起来,道:“有您的信。”
萧满抬指一弹,信筒从阿雪手中飞出,落到他手中。过了一会儿,萧满才想起“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然后道:“剑法先放一放,接下来的日子,先练呼吸和力量。”
阿雪赶紧道是,问萧满如何练习。
萧满同阿雪说完话,才拆信。
只有两处地方的信鸦能入他的院子,他才从孤山离开,示意这封信,应当来自药谷。
果不其然,是别北楼所书,希望萧满能够帮忙留意一种名为“月下逢”的药草。
别北楼解释道,药谷有一位病人,神魂略有些错位,僵躺在床多年,苦不堪言,药谷给他用了许多种药,但都无效,思来想去,或许只有月下逢能够救他。
寻物对于萧满而言并非难事,他将事情吩咐给暗阁,对别北楼回了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