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你身上已经无利可图,为何不和你撇开关系?”
许嘉嘉沉寂如死水的眸子跳了一下,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说不定他们在给我演戏?
“你是说他在骗我?”
他好像溺水的孩童抓到了一根稻草,双眼释放着欢喜,没有一丝作伪,也无掩藏,仿佛之前的恼怒烦躁,等待的焦灼和不安,从来不存在过。
“所以我没病对不对?”
许嘉嘉已经一跃而起,来到经纪人身旁,挽着他的手,渴望至极。
锅里的水开始冒气,发出微微的响声。
经纪人这才问:“所以,他说自己得了什么病?”
“人格分裂。”许嘉嘉无半丝犹疑,沉寂而平静道。
经纪人握着面条的手抖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故作镇定:“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真的,医生亲口说的。”
经纪人眸光流转着复杂色彩,沉默片刻之后,将面条放入锅中,缓缓转过身看着许嘉嘉。
“那,极有可能是真的。”
这话,听似轻巧自如,再细想,又如历经坎坷曲折后,面对绿洲,刻意营造的轻松氛围。
许嘉嘉怔了怔,眼睛里明亮的光闪烁了一秒,终于熄灭了。双眸黯淡如死灰般的,寂静无声。
那一天,许嘉嘉是完全震惊的。他的震惊不亚于菘父。
“你说什么?”
他一步步往后退,难以置信。
“你在胡说,对不对?!”
“那和我一起的到底是谁?”
“我爱的又是谁?”
菘蓝看着他,神情平静得宛如陌生人。淡淡道:“不是我。”
向医生在一旁,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不是你?”
“和我亲热的明明就是这个身体!”
菘蓝闻言,极为厌恶,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冷了脸道:“不是我。”
“那他呢!他在哪里!”
许嘉嘉疯狂的摇着菘蓝,冲着他嘶喊。
向医生见此,担心发生意外,上前制止。
“许先生,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现在告诉我,我爱的是一个不真实存在的人?或者说是精神?”
“你说让我怎么冷静?”
许嘉嘉疯狂推开向医生,望着菘蓝,渴望道:“她在说谎对不对?她在说谎!你快告诉我,她在说谎!”近乎渴求的语气中带着嘶哑,充满了痛苦和伤感。他需要一个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菘蓝缄默了。
许嘉嘉脸上怒气陡然颓了三分,眼底也黯淡下去。这里没有人可以帮他,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跟这个社会一模一样。
向医生:“许先生,我们能理解你现在的痛苦,但请你也理解我们,谁也不想闹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吗?”
许嘉嘉脑中一片空白,在这短短一瞬,万事皆休。
菘父早已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终究是风雨里走过来的人,这点状况,他很快便能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儿子只是患病了,不是同性恋者,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松口气。患病了,可以治疗,不管花多少钱他都愿意。可这要是同性恋者,他菘家的名誉可就毁了。
“这是我菘家的家事,外人可以离开了。”
许嘉嘉这才从震惊和心头的绞痛里回过神来,顿时自嘲一声:“呵,对,我这个外人也该走了。”言罢,便离开了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