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彻底黑了,密密麻麻的路灯亮了起来,宛如星河。
菘蓝治疗的几个月来音讯全无,许嘉嘉生气之余更多的是担心。这一从张亮那里得知菘蓝回来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许嘉嘉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手撑着额角正盯着墙上唯一的一副油画。油画出自一个不出名的画家之手,画中有湖泊,有湛蓝的天空,日光照耀着湖面,波光粼粼。湖边站着一名男子,孤孤单单,他眼底沉淀了忧郁,嘴角有一涡笑。画中除此之外便没了别的作物,美好之余又让人感到满心荒凉,满怀寂寞。
像极了了菘蓝。
忧伤像透明的空气,萦绕着许嘉嘉。暖暖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将许嘉嘉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柔和。他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像是自嘲,又像是对画中人的怜悯。
张亮站在旁边,脸上有微不可察的怜悯。
许嘉嘉:“张亮,你说这画中人像不像他?”
张亮看了看墙上的油画,不冷不热地说:“我觉得不像。”
许嘉嘉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像他们这样的人,虽早已习惯异样的眼光,却也不是石头做的心,也会感到难过,自嘲,悲悯。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轻下来,像是为了配合他这个男朋友的身份,话中透着对一个人的了解和爱意,缓缓道:“不像啊......”又停了下来,看着油画,像是在说一件很庄重的事情,声音变得清透低沉:“我觉得像。”没有尾音,干脆利落的下了判断。
张亮脸色微沉,不再理会他。
菘蓝推门而入,惊愕略过他的双眸。
他哪里来的钥匙?菘蓝也不愿去想了。多半是另外一个他故意而为。
张亮走向前,正要开口,菘蓝抬抬手示意让他不要说话。张亮会意,闭了嘴又站在原地。
许嘉嘉一见菘蓝,冷漠和疲倦的脸色立刻暖了起来,一抹春色浮上,唇边漾开一片温柔。抬眸,语气轻柔恳切,小心翼翼轻声问他:“你来了?”
菘蓝不答,脸上表情却十分淡漠,亦可以说是没有表情。
两人茫然对视一眼,惊愕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不知所措。
好多问题,都固定在心中,无法出口。
许嘉嘉起身想要拥抱菘蓝,却被菘蓝给推了开来。许嘉嘉心里一颤,尴尬的双手不知该放何处,一双眼睛惊愕不已。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菘蓝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眼底充满了冰冷疏离,不像往日那般温柔,语气淡薄道:“你总是如此任性,可对得起你这个艺人的身份?”他生气的时候不会像别人那样疾言厉色,他脸上的神情不会变,甚至连呼吸频率都不会变,甚至什么都没做,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生气了。
声音平静凉薄,刺过许嘉嘉巨恸的心口,心中的害怕让他变得卑微,强作微笑道:“我没翘班。”
菘蓝不得不承认,每次撞见许嘉嘉,他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甚至是厌恶。他收起不安,不露神色地强忍着不悦,嘴唇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缓缓走向他。
菘蓝:“大白天的怎么还没通告了?”
许嘉嘉秀眉微皱,心里一凉,有些委屈道:“我担心你。”
菘蓝心里一颤,跟前的人又有何错?又何必迁怒于他?前后不过都是自作孽罢了。眼神温和,渐渐柔软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许嘉嘉双手滑过菘蓝的细腰,温柔的将他抱住。
虽深知许嘉嘉何罪之有?不过是爱上了另一个菘蓝罢了?但菘蓝依旧无法不厌恶一个男人靠在自己身上,心跳一下变得急促,怔怔看了许嘉嘉半晌,深潭一般的漆黑眼眸迸发着冷意,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厌恶和恶心随之而来。但他很快又故作平常,张了张嘴,不冷不热道:“让你忧心了。”
许嘉嘉太喜欢小菘总的怀抱了,觉得温暖又结实,干净又安心,这令许嘉嘉想在他的怀抱里待上一辈子。他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个时刻。过了好一会儿,调整好呼吸后,才睁开眼垂下眸,柔和地望着小菘总,轻声道。
“你没事就好......”
长长的尾音,都在说这一个词:虚惊一场。
虚惊一场,怕是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一个成语了。
菘蓝:“往后通告多,就别往我这跑了。”声音如泠泠寒波,涧中许嘉嘉的心。
许嘉嘉心一凉,又怕又急,闪过一丝复杂而失望的光芒,唯唯诺诺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终了,菘蓝眼色沉了沉,有一丝的锋芒闪过,他推开许嘉嘉,声音如泠泠寒波,涧中击石。
“我们谈谈吧。”
许嘉嘉沉下脸色,眉峰凝起,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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