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的架势。
“没有关系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就坐在这儿等你,你也可以不开门,我们反正会一直等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饿着,我们的司机就在附近,我们可以让他送水粮过来。”
没想到这威胁还挺管用,那姑娘一听说他俩打算坐在这儿不走了,吓得只得不情愿地拉开了一小条门缝,见他俩当真坐在台阶上不动,气得脸色都已经十分不友好了。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她气冲冲地压低了嗓门怒斥。
菲比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巴伦见她又想关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门边;“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不做坏事,只不过想知道利亚姆在哪儿,我们只想知道真相。”
在巴伦的蛮力之下那姑娘根本就没有办法关上门,她的鼻翼因为怒火而微微涨动,面色也较之先前涨红了不少,两根粗而浓密的大眉紧紧皱在一起,一双属于农家姑娘的本该是温顺的褐色大眼睛写满了焦躁和愤怒,嘴唇也抿成了一条严密的缝。
菲比没有再开口,只是十分平静地直直看向她的眼睛。
在菲比无声的注视下,那个姑娘终于恢复了些许的平静,但是很明显,她仍旧还是对他们的行为感到相当的不满。
等她气消得差不多了,菲比才看着她轻轻询问,“可以进去说吗?”
姑娘听了,十分警惕地整个挡在了门前,这一举动引得巴伦气愤地挑起了眉毛,刚想开口讽刺两句就被菲比瞪地硬生生地将牢骚吞了回去;菲比再三向她保证他们不会伤害她,犹豫再三之后,姑娘十分不情愿地将门又拉开了一点儿,并且侧了侧身,咕哝着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见她态度有所缓和,菲比再接再厉,好说歹说才终于说服她让他们进去。
姑娘万不情愿且警惕万分地稍稍闪了闪身让开了一小条道儿,巴伦也没有客气,直接就走了进去,菲比还是微微弯下腰来柔声和她说了声“谢谢”,然而对方面色紧绷没有回话。
进去了屋里后,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一看,在墙壁正中央的那口煮沸的大锅里正在“咕嘟咕嘟”地懒懒冒着泡,应该是在熬草药。
菲比小时候经常和外婆到山里和丛林中采摘草药,所以她现在似乎可以从那口沸腾的大黑锅中闻出山金车、长春花和贯叶连翘的气味儿。
菲比发现这农舍确实是简朴地可以,除了一张上头放着盖了半块碎布的又黑又硬的干面包和一些干草药的破旧的圆木桌,还有几只木椅之外,剩下的家具就只有一只半人高的五斗柜,而通往里间的门是虚掩着的,看不清内部。
那姑娘指了指那两只木椅,撇撇嘴,“你们坐在那儿吧。”
两人顺势坐了下来,趁她打水的空档,菲比看了看桌上的草药,是香蜂草,旁边还有些鹅油和羊骨,她知道老一辈的人会用这些材料自制药膏,也曾经看外婆做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一些的姑娘也懂制作药膏。
“你自己一个人住?”菲比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了问,那姑娘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后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菲比会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因为看她的样子很健康,炖着的那副草药汤肯定不是给她自己喝的,因为山金车、长春花和贯叶连翘那都是帮助睡眠治疗咳嗽的,她既没有咳嗽的症状,看起来精神也很好不像是有失眠症的样子,所以那服药不会是为她自己准备的,那是给谁?
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瞥那扇虚掩着的门,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里面是有病人吗?
姑娘给他们装了两碗水后,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回到了柜橱中,还顺带将那虚掩着的门关紧,(看到她这一举动菲比更加怀疑了)又从墙角那儿搬了一只歪歪斜斜的小破木椅回来,坐在了他俩的对面,
“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还没等他们开口,她就抢先一步又说“别和我说你们是利亚姆的朋友,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你们,别想这么轻易地就把我糊弄过去。”
菲比听闻,原本已经有些舒展开的眉头再次微微皱了起来,原本不停摩擦着碗的一角缺口边缘的拇指也停了下来,“你误会了,我们不想干什么,我们是杂志社的特派记者,是来采访克利弗庄园的,为了采访报道的准确性需要对庄园的全部人员进行全方位的采访,之前又恰好听闻利亚姆的母亲患重疾在身,管家赫蒙莎太太因为近来庄园事务繁多没有什么机会来探望,我们就想着替她来探望一番,顺带当做熟悉下德克郡这一块的风土人情;本来只想过来探望利亚姆的母亲的,谁知你一口咬定他们不在,这和我们从管家太太那儿知道的可不太一样。”
“利亚姆真的不在,他都已经莫名其妙地消失好久了。”姑娘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菲比和巴伦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他们这几天还看到了利亚姆啊!巴伦稍稍俯下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追问:“消失?此话怎讲?”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是说漏了嘴,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但见两人压根就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她绞着自己的手指皱眉思考了良久,才不安地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是记者吗?”
两人二话不说就将随身带着的《明日不列颠》记者工作证摆到了桌上,菲比看她反复翻弄着那两张记者证怀疑她是不是想将证件的材质都弄清楚,她看了半天,不断对照着照片与他们真人最终确定是他们两人后,才慢吞吞地放下他们的证件,想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样严肃地说道:“克利弗庄园是魔鬼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