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邬琅失笑,心里想,傻小子,赶紧抱紧大腿吧,以后你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可全赖你的樾儿弟弟对你有几分情谊了。
司徒樾全程站在一边笑着看他,对,是看他,不是看六皇子。
邬琅觉得这个孩子是真的长歪了,就算笑得这么漂亮,心也长歪了。
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对六皇子这么在意。他现在或许可以回答说,看到昔日自己爱护的小孩惨烈地长大,他有点不想接受现实,便找了个安慰品。
一辈子天真地活着,想象世界都是纯白美好得,或许也不错吧。
第三日,邬琅去了临淄王府,永宁的临淄王府。
司徒靖在永宁的府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许是因为面积小,倒是打理得连花园角落都精致非凡。司徒靖这人不管到哪都是个会享受生活的。
司徒靖很诧异他的到来,更诧异的是,他堂而皇之的来,压根不怕这消息走漏到皇帝耳朵里。
邬琅现在还会怕皇帝吗,大不了皇帝也把他弄去奉济啊,那北戎就会大笑着攻下雁门和广泽,长驱直入进中原腹地。
说来巧,那日司徒靖正招来一位风头正劲的画师给柳惊鸿作画。见邬琅破天荒前来拜访,便欣然邀他一同赏析。邬琅说他粗人一个,赏还行,析就算了。
司徒靖一点也不生气,就和他坐一起静静看着画师一笔一划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惊鸿公子。
邬琅也觉惊奇,不过几根线条罢了,有意拼凑起来居然能表达到这种地步。
司徒靖问邬琅要不要也顺便来一副?邬琅摇头,一口回绝。
他陪着笑嘻嘻的司徒靖等画师画完,等司徒靖和柳惊鸿亲亲我我完,等司徒靖终于意识到他这个客人还在一旁,等司徒靖终于有了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邬琅说,今日恰逢画匠在府,深感冥冥中注定。
司徒靖说,哦,将军难道是看上了那画师,若是,我这便叫人将他喊回来。
邬琅心里一澹嫔匣故侵暗谋砬椋⊥罚跻蠡崃耍┙诜椿阽咧葜是袄醇跻耸窍胍砻餍募!
司徒靖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哇的表情
邬琅继续说,惊鸿公子艳冠十一州,此等姿容又岂是区区小画师能形容得出来的。末将方才看画师绘惊鸿公子穿越林间,抬手扶枝模样,想他果然是一般见识,不然定不只此般构思。
司徒靖说,那,若是将军执笔,该如何绘制?
邬琅说,若末将执笔,定然要洗墨山河做衬,凤冠皂服加身……
室间在邬琅说完这句话后,弥漫起一股微妙的气氛。
司徒靖在明灯下笑得爽快,将军好胸怀,可惜,可惜……
邬琅噌一下站起,王爷,末将也不和您绕弯子了。只问您一句,您想做皇帝吗?
司徒靖沉默,灯光将他一侧脸映得澄亮,也将一侧脸衬得阴暗晦涩。
邬琅说,今圣心性多疑、喜怒无常、难堪大任。吾等自不敢将身家性命于整个大商的命运交在这样的人手上。
司徒靖突然说,将军能看得起靖,是靖之服气,只是,靖闲散惯了,这皇帝还是让皇兄当吧。
邬琅一笑,五年内,我替你灭掉北戎,再帮你带出可以号令三军的大将军。我手中有十五万兵,郎骑将军手中有十万兵,再加上广泽地方军,一共是四十万。王爷觉得满意吗?
司徒靖沉默半晌,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问,你可以代表杨记川?
邬琅说,自然,他会无条件支持我。
司徒靖眉目越发冷淡了,问,你有什么条件?
邬琅说,我需要你的同川兵器库做后盾。
司徒靖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同川!
邬琅又说,五年内,你不得登基,但要最大程度牵制皇帝别给我使绊子。
司徒靖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邬琅摆手,你叫我说出条件,我便说了,至于为什么,还需要原因?
司徒靖说,将军何来自信歼灭北戎?
邬琅笑了,那么王爷觉得,除了我还有谁可以?你可以从你的心腹里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让我带走,我会从接手他们后开始指导。
司徒靖说,我似乎还没有答应你,将军。此种谋逆之事在你口中道出,还真是轻巧。
邬琅哼一声,那是因为在我眼里,这种事根本不算谋逆。好了,王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司徒靖思索一会儿,紧皱眉头,明日你离京后,我会派两人连夜追赶你。
邬琅笑起来,整了整衣襟,道一句合作愉快。
他离开时,司徒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邬琅想了下,道,因为我看皇帝不爽。
第四日,邬琅骑马离开永宁。杨记川对于他前几日鬼鬼祟祟的行踪有些不满,他哄了好一阵。
“川儿,这个世道,终究还是乱起来了。”邬琅轻轻摸了摸杨记川的脸,他戴着手甲,也不敢用力。杨记川反握住他的手:“乱便乱吧,反正从没太平过。”
邬琅就是笑:“没事,忍忍,很快就会太平了。到时候咱们就不当这劳什子将军了,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嘿咻嘿咻。”
杨记川瞪他一眼:“好好骑马。”
邬琅龇牙,回首望一眼永宁高大的城墙,眼中冷冻一片。
与虎谋皮,这一步走出,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二卷·绿林将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