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廉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精致到陌生的床顶,环顾四周,更是陌生的景色。呆愣几秒后,他猛然从床上坐起,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只着白袜便冲出了房门。一出去,他便发现自己站在萃琳居二楼走廊,长眼望去便能直观一楼大堂。
此时萃琳居大堂静悄悄的,只有几名店小二在打扫满是鲜红碎纸和红布的地面,搬挪原本放置在大堂一侧用来布置比赛考题的题板。
入目所见的一切都告诉他一个无情的事实。
比赛已经结束了…………
而他不仅没有获得第一,拿到奖金。还因为过度焦虑和紧张,吐血昏迷在半途,连比赛的最终轮都没有撑过去。
双手紧紧攥住护栏栏杆,窦廉满心都是自责和绝望。
植儿,是爹没用!爹,对不起你……
“窦先生,哎呦,您可算是醒了。”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宏亮声音,窦廉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才转身面朝来人。见来人乃是店小二装扮,猜他可能是这萃琳居的伙计,便说:“这位小哥,敢问是你家掌柜许我在这客房休息的吗,在下不甚感激。”
“哦,您说给您请郎中的事儿啊。那是我们东家吩咐的,我们东家还说了,等您醒了就领您过去见他呢。”
“这……不知你家东家是……”
“哎呀,您见着了不就知道了。快走吧,窦先生,可别让我们东家久等了。”
窦廉只得连连称是,走了几步路忽的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连忙回屋穿戴好再出来。
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窦廉被带进一见雅致厢房内。一进厢房,别的什么窦廉都没注意,满眼只有那折射着日光,璀璨生辉的珠帘,以及立于珠帘前,眉目清秀,笑如春桃的绿衫少年。
“窦先生来了?”一道男声从珠帘内传出,窦廉耳朵一麻,注意力瞬时全部转移到说话人身上。
“窦先生未能完成比赛,实是憾事。不然,争一争那第一也未尝不可。”
窦廉羞愧地低下了头。
“恕我冒昧,不知窦先生前来参加我们萃琳居的金算盘比赛,所求为何?”
窦廉苦笑,说:“不瞒东家,在下只为那十两银子而来。”此话说完,窦廉心下几番计较,余光扫过,见这厢房精致非常,而萃琳居的东家必定是不会缺钱的。为了植儿,再渺茫的希望他也要争取一下!
忽然,窦廉一撩衣摆,噗通跪下,泣道:“求东家救救我孩儿!东家大恩大德,在下必结草相报。”
珠帘内沉默,而那原本笑吟吟的绿衫少年因他这般举动,怒瞪气骂:“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家主人怜你,你怎敢这般无礼要挟,还不退下!”
窦廉被那绿衫少年气势所震,一时间只得愣愣让泪挂脸上。
“绿浮,不得无礼。”
“……是。”
“窦先生,常言道,不劳而获是为耻,你这样的读书人想必不会不知道。”
窦廉当即脸如火烧。
“先生珠算能力如何?”
窦廉不解,却也不自谦地回道:“吾之长才。”
“先生以为算账又如何?”
窦廉回:“账目呆死,而人则灵也。”
“好!好!好!先生果然妙人。”
窦廉只听三声叫好,伴随着珠帘掀起的声响,一人从珠帘内走出。
“想来先生急用银子,只是这钱也不能白给你。”
“不知窦先生可愿为我工作,成为我的人?”
窦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震得一蒙一蒙,回过神来惊喜地望向那恩人,只一眼,窦廉痴愣,脑海中只蹦出一行诗来。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