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文化人吗。岂料衡莲君信口朗诵起那首夺魁佳诗,邬琅才听了四分之一句就忍不住抬起了头,一眼看进衡莲君那双水眸里。
衡莲君所念,根本就不是他写的那首诗。衡莲君这是什么意思?
“燕琅,该不会是想要的太多,一时难以抉择吧。”衡莲君轻笑,眼波流转之间,艳若桃花。
邬琅心下摇头,刚想随便说一个物件,不料那临淄王突然发了话,“且慢,衡儿无须如此心急。乌郎既然夺得诗魁,必然是要给他最好的赏赐。”
临淄王轻拍衡莲君的手,话音温柔而惑人。
“乌郎,你且前来,让孤好好瞧瞧你,想来许久未见你,是想念了。”
“是。”
邬琅满心无奈地走近临淄王,视线乱飘,一直不敢和其对视。无意间又瞧见坐在席间前列的红衣男子,吓得立马绷劲了身子,眼睛乖乖盯着鞋面看。
乖乖,这红衣朱唇,野鸳鸯是到齐了!
想到这里,邬琅就有点对临淄王没好感。
不说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在雪地里苟且到底伤不伤风化,临淄王在衡莲君的院子里和别的公子搞来搞去,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
临淄王伸手想要牵邬琅,邬琅不着痕迹地用袖子遮住了双手,忽然抬眼直视临淄王,目光炯炯。
“王爷,小人并不贪图多么贵重的赏赐。”
临淄王眼神一闪,双手放回扶手上,说:“哦?那乌郎想要什么。”
“冬霜露重,唯求一方火炭以渡寒冬。”
邬琅此话一落,不光是衡莲君和临淄王面带惊讶之色,全场都陷入了寂静当中。好一会儿,才有宾客小声窃窃,疑问,王府公子还缺过冬火炭?
衡莲君有些尴尬的咳了下,未及开口,便被临淄王抬手阻拦。
临淄王脸上惊讶已被一抹笑容代替,邬琅定定看着临淄王的脸,暗想,这肾亏王爷还真是长了张不得了的面皮,难怪这么多人心甘情愿跳进火坑里。
“既然如此,那孤便赏你一冬火炭!”
邬琅敛住眸光,淡然谢恩。在衡莲君温和中透着审视的目光,也在一众奇怪复杂的眼神里,施施然走回自己的位置。途径那红衣美人桌前,余光瞟见他唇角勾起的嘲讽之意。
落座,扫一眼酒杯,端起一饮而过,邬琅扭头去看窗外的梅花。方才所有自信大方都化成一股股疑惑。
衡莲君和燕琅,难道私底下有什么联系?不然这场精心策划的夺魁活动,意义何在?最得利的就是他这个快要被临淄王忘却的过气男宠。
可衡莲君看上燕琅什么地方了?燕琅除了脸蛋好看,几乎没什么可取之处。衡莲君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让燕琅在临淄王面前露脸。
换句话说,衡莲君是在帮着燕琅争宠。可这对衡莲君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邬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余下时间里,半点没关注宴会节目。宴会一落幕便第一时间下了观景台,根本没去注意那万众瞩目的临淄王正打算朝他这边走来。
等候在清雅院外间的明月远远瞧见邬琅的身影,一看完好无损,心下大安。他就担心主子见着王爷情绪太激动惹出什么事儿来,现在看来还好还好。可是跑近了才仔细见着邬琅紧蹙的眉头,心里咯噔一声。
“主子,没出什么事儿吧。”明月小跑着跟在越走越快的邬琅身后,小声问。
邬琅摇头,一边走一边抢过明月怀里的棉衣往身上裹。
“明月,待会儿你去趟金雾院,咱们的炭有着落了。”
明月瞪圆了眼睛:“真的吗,主子!”
邬琅点头。
明月:“主子,我就说这趟赏花大会来得值吧。虽然有柳惊鸿在那碍您的眼,可依现在的结果看,还是好的!”
邬琅一下顿住步子,问:“柳惊鸿……”他忽然记起明月以前也说过,燕琅和柳惊鸿关系极差,但究竟因为什么,又差到何种地步,邬琅一概不知。
“主子,今天柳惊鸿没找您麻烦吧。”
“没有。”
“您也没找他麻烦吧。”
“……没有。”靠了,这柳惊鸿到底哪位。
明月欣慰地点头:“主子,您可不能像以前那么冲动了。柳惊鸿虽然可恶,但他是王爷的宝贝儿疙瘩啊,连衡莲君都要退避三分的人物,咱们惹不起的。”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邬琅将衣服的领子拉高至下巴,胡乱应付明月。
明月:“主子,您走那么快做什么!”
邬琅:“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