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稍定,鼓足勇气拉开了车门。
同一时间,居北也下了车。
两人不约而同地行至汽车前头,背对着挡风玻璃。
远处行尸来势汹汹,他们所处这一小方天地却是那么安静,空气在缓缓地流动,夕阳的光辉温柔地染红了整个世界,它像个局外人一样旁观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灾难。
尸臭味越来越浓郁,丧尸们的喘息渐渐清晰入耳,贺安翼有些不安地转头看了居北一眼——天边的红光将他紧紧包围,黑色的绻发被撩至耳后,露出饱满圆润的耳廓和坚毅的下颚。
男人的站姿如一棵松柏,背脊的线条优美分明,小臂上紧实的肌肉微微隆起,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几乎近到咫尺的尸潮,那副专注的样足以让人心安,在他面前,好像所有事都不值得惊慌。
或许是贺安翼的视线太过强烈,居北似有所觉地侧过头,沉静的瞳仁转过来,好像在对他说,‘别害怕。’
贺安翼被那目光激地一颤,连忙将心神收敛,强自冷静地将精神力高度集中起来。
他能感觉到掌心隐隐有熟悉的力量在凝聚,电光的噼里啪啦声由细微渐渐变大,在为首的丧尸眼睛快甩到他手上的时候,贺安翼咬紧了牙齿,抬起手将掌心中的力量一送。
一束直径为6厘米的红雷成圆柱形激射出去,源源不断的异能涌出,形成了一根如有实质的雷棍,电光强炽,所向披靡。
丑陋的行尸近在眼前,稍一倏忽就会被拖入地狱,沦为无名病毒的奴隶。
贺安翼的心全程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地挥砍刺,简单的招式,却达成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到之处尸横遍野,雷棍在他手上使得虎虎生风,焦黑的腐肉和残肢被打得四处乱飞,还没来得及发挥它最后的害处,又被紧随而至的烈火烧成了灰烬。
记不清杀了多少丧尸,当精神力枯竭,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异能时,贺安翼终于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天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黑沉如死海,他轻轻喘着气,眼角的余光瞥到剩下的丧尸们被地面拔起的火幕吞噬,化为飞灰洋洋洒洒地落于地表。
夜空被冲天的火光照亮,炙热的温度烤得半边脸都发烫。
没了丧尸们的嚎叫,整片天地都好像静默了下来。
他听到鞋底踩踏皮肉发出一连串粘腻声响,视野中闯入了一张年轻俊俏的脸。
居北脸颊上的汗水闪闪发亮,嘴角在火红的光芒中牵起一个放松的弧度,然后毫无征兆地脱力倒在了贺安翼身边。
“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哈哈。”贺安翼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开心过,那样劫后余生的极致喜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切切实实地体会到。
居北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眯着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弧度,无声的笑容纯净而柔软。
贺安翼笑着笑着就把头转向了居北,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唯有两颗脑袋挨在了一起,呼吸间都是男人身上好闻的草木气息,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表哥!贺安翼!你们怎么样?没事吧?”叽叽喳喳的少年声音由远及近,将贺安翼从出神间唤醒,好在居北始终瞌着眼睛注视着天空,并没有转头看他。
“没事。”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贺安翼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那种脱力的感觉渐渐消失,他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除了腿肚子还有些颤,其他的一切都好。
居北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站得很稳,表情也非常的放松,很显然这样的状态对于他来说就像走路说话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我说吧,你的异能天分超乎常人的高,不过居北的底子打得很扎实,未来的发展速度只会成倍的增加,很快你这百分之一的天分,就快抵不上人家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了!’绿豆豆语气透着点惋惜,它打心里希望自家的宿主能成为世界第一,这样通关就容易多了,它的腰也能直起来一点,除了恐怖疗法,疲劳疗法也是它能设计出的有效方案之一。
只要让贺安翼再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谈恋爱,甚至忘却自己的性向。
它认为一个人经历多了,就会对很多事情都看淡,然后回归到正常人的轨道。
这边贺安翼还在纠结,‘我也没少努力啊,不就比居北慢上那么七八个月的训练嘛!还有我就不信他没有天分,没有天分异能哪来的!’
绿豆豆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天分是有,但是放心,本世界天分你最高!’
贺安翼听到保证眼睛一亮,‘豆豆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绿豆豆有些跟不上节奏。
‘武力决定上下。’他有些得意地冲绿豆豆眨眨眼。
‘……’
绿豆豆明智地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