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都是惊喜,“楚警官你说真的吗,我爸不用坐牢了?”
楚辞点头。
“景教授您听见了吗,楚警官说我爸不用坐牢了。”这是自他生病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我听见了。”景月含笑点头。
“不过告诉张大伟以后再不能莽撞行事了,你们要相信有警察有政府在,正义是绝对不会迟到。”楚辞告诫道。
“好。”
景月将带来的书递给张栋,鼓励他:“医院和长生生物会承担你的全部治疗费用,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来考我的研究生。”
张栋接过景月沉甸甸的一袋专业书,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栋觉得,他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离开了张栋家楚辞邀请景月一起去了一个地方。
是离张家村不远的一块农地,现在是坟地。
坟地埋葬着医院药品问题的全部受害者。
一个坟包挨着一个坟包,没有豪华的修葺,只有一堆黄土和一块镌刻着姓名和出生死亡日期的石碑。坟包前有香蜡纸烛,有枯萎的鲜花,有凉透的饭菜,有未烧尽的衣物,有还未蒸发尽的酒香,还有数不尽咸咸的眼泪和散不开的哭泣声。
楚辞在路边折了一大捧白色的小雏菊,一枝一枝的挨个放到每一座坟墓前,并一个个鞠躬敬礼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他没有早一些发现这起案子,对不起他没有尽到一个警察的全部责任,对不起他没能挽救他们的生命。
景月默默的看着楚辞做这些,有震撼,有敬佩,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动。
她想这样的楚辞值得让人称赞一句:人民的好警察。
也值得让省队的刑警们一直将他记在心上。
或许她应该更正一下对楚辞的评价。
他不仅是一个好的工作伙伴和上级,也是一个好的榜样。
走到最后一座坟包前,楚辞将手中剩下的两支雏菊放下,那是一座母子坟,大坟包边上紧紧依靠着一个小坟包。
坟前的石碑上用刀刻着浅浅的几个字:吾妻与子。
落款是:心死之人,越青。
楚辞跪下,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郑重的许下誓言。
做完这些楚辞起身拍了下膝盖上的泥土,然后深深的看了眼这片无声的坟地和坟地后向着阳光开得灿烂的向日葵,果决的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做人当如向日葵,向阳而生。
不管前路漫漫,他心有所向,灯塔永存。
***
半月后
芦城大学·医学院
大一的一门名为《法学理论》公开课爆满。
前来围观上课的学生从大一到大四将能容乃两百多人的教室挤得水泄不通,连台阶上都坐满了人。
辛宴跟随着景月的讲课速度不时更换ppt的页面,目光扫过教室里的人头,打心眼里佩服景教授能将一堂无趣的法医学基础理论课讲得如此生动有趣。
因为景月是省刑侦队外聘法医顾问,所以她将一些实际案例归纳到法医学的一些基础知识中,生生将一门枯燥无味的法学理论课变成了法医学在刑事侦查中的实际运用。
景月条理分明,举证恰当,加上她容貌美丽,声音动人,学生们更是听的认真。
“好了,今天的课到此为止,同学们有问题的请举手。”景月穿着黑色的套装裙,黑色的长发盘在头顶,脂粉未施,不苟言笑,回答学生提问时也是一脸认真。
“教授,你举例的案子都亲身经历过吗?你会害怕那些尸体吗?”有学生举手问。
“案子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我不害怕尸体,因为在我眼中他们与我们的区别只是没了呼吸、心脏不再跳动而已,相反,尸体比我们还更加真诚,他从不说谎。”
“那教授你为什么要做法医啊?”
景月也问自己,她为什么做法医?
她陷入回忆。
然后教室里响起一阵紧急的电话铃声。
景月猛的回神。
这是她为省刑侦队特别设置的手机铃音。
她做了个手势,示意辛宴接着讲,然后匆忙离开。
粤海大道·名人故居
景月刚下车,省刑侦队的副队长老囚便开始给她说案子的基本情况。
“两个大学生半夜来探险,因为喝多了在这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就看见了尸体。”老囚年近五十,面貌周正,穿着警服,走路有些簸箕,但声音中气十足,他顿了下,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景教授做好心理准备,现场实在是……哎……”
景月远远的便闻到一股血腥气,心里有了些猜测,戴上橡胶手套从警戒线进入凶案现场。
景月先仔细打量了一遍现场,眉头紧蹙。
她沉默的看着被砍头的尸体旁用粉笔写下的字母e和房间墙壁上的一首用鲜血写的诗。
是海子的《自杀者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