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日,晴,有微风,心微甜
看完辛宴最后一份尸检报告确认无误后景月才签上了名字。
早晨的太阳从东边升起照在窗台上一盆紫花的小雏菊上,景月打了个呵欠,将编好号的报告按照死者死亡顺序排好,见辛宴还没离开,想了想说,“忙了一整天,放你们半天假回去补觉,报告我自己拿给楚队长。”
景月参加外省的研讨会随行一共五人,除了院里张教授的学生何婉晴之外还有两人是她名下研二的学生,专业能力不及何婉晴但胜在勤奋好学话不多,从昨天一到警队就跟在局里梁法医后面打下手,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眠。
“还是教授您去休息,我们……”辛宴拒绝,哪有让教授工作学生休息的。
“梁法医需要休息,你们下午再来换我。”梁法医年纪大了,身体负荷有限,局里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法医坐班以配合警队的侦查工作,景月有自己的考量。
她这么一说辛宴便不再推诿,老实去叫两个师弟师妹回招待所休息。
快到八点景月拿了报告到楚辞的办公室。
景月敲了三下门,无人应,办公室的门没关,她推门而入,阳光灿烂,迎面是浓郁的咖啡味道。
景月皱眉,先开了窗户透气,回过身才看见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的楚辞。
桌面十分凌乱,有医院现场的照片也有案件相关的文件资料,左手边堆了几本有关犯罪心理的书籍,右上角放着黑色的陶瓷水杯,里面还剩小半杯冷却的咖啡,水杯的旁边是一个空着的玻璃烟灰缸,烟灰缸的边角压着两粒胶囊,走进了看胶囊的内包装上写着奥美拉唑几个字。
视线上移。
阳光从楚辞身后的窗户射进来照在他英俊的脸上,光影斑驳半明半暗,眉宇间少了些冷酷,倒有几分省刑侦队传闻里的模样。
景月想了想,传闻里是怎样形容楚辞的?
阳光、热血!
喔,对,一头在阳光下丛林里伺机而动的黑豹子。
景月出了会儿神。
楚辞低沉的声音响起,带了点戏谑:“好看吗?”
景月回过神,将报告放到办公桌上,毫无血色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丁点尴尬的红晕。
她向后退了一步,脸色恢复如常,声音清冷寡淡:“楚队长,这是23名死者的尸检报告,没有其他事我先回法医室了。”
楚辞拿起报告快速浏览,九点死者家属到警局来做笔录,他需要参加。
景月走到门口又忽的停下,想起满屋的咖啡味好意提醒,“楚队胃不好还是少喝咖啡。”
楚辞拿着报告的手一顿,否认:“我胃没有不好。”
“喔。”景月淡淡喔了一声也不再说,关门离开。
楚辞目光扫到被烟灰缸压住忘记放进抽屉的两粒奥美拉唑胶囊[1]失声轻笑,观察力还真敏锐呢!
“咚咚,老大!”过了半饷办公室外传来女警陈晨的声音。
“进来。”楚辞将胃药放进抽屉里沉声应道。
陈晨一手拿了一杯豆浆一手用透明塑料袋提了一笼小笼包笑着走进来,“景教授请大家的早餐。”
豆浆是现磨的,还冒着热气,楚辞拿起豆浆喝了口,唇齿间都是黄豆的清香甘甜。
陈晨是小鹌鹑里话最多的,吃饱喝足嘴巴就歇不住,从景教授人怎么怎么好说到嫌犯毫无人性,到警局做笔录的死者家属们哭成了泪人。
楚辞吃完一笼小笼包胃果然舒服了许多,他抽了张纸擦嘴,然后眼目半抬看着陈晨,“说完没?”
“说完了。”陈晨立即给嘴拉上拉链。
“安排家属做笔录。”
楚辞看着尸检报告,手里拿着的笔轻轻在死者姓名为王文浩的一页敲了敲,“就从这个王文浩的家属开始。”
“是,老大。”
景月拿来的尸检报告是按照死者死亡时间排序的,王文浩是第一位死者,也是离氰/化/钾/炸/弹爆炸点最近的人之一。
***
问询室里坐着一男一女。
女人约莫四十多岁,衣着讲究,面容憔悴,是死者王文浩的妻子韩颖,她一边说一边靠在身边年轻男子的肩上低声的哭。
年轻男子是死者王文浩的儿子王帆,约莫二十出头,穿戴潮流,留长发,扎成小辫,两边耳朵都戴着数个耳钉,揽着母亲的肩一直安慰。
警员小齐在做笔录,都是一些基本情况的问询,例如死者的职业,与死者的关系,死者近期有无与人结怨等等。
楚辞在隔壁房透过玻璃窗观看,秦邯站在他边上玩手机,他手指飞快像在跳舞。
秦邯看着手机页面上显示出来的关于死者王文浩的一些基本情况咋舌:“老大,我要转行去做医生,你看这个死者王文浩,一个县级医院的药剂科副主任都能供他儿子到曼哈顿音乐学院学四年音乐,还是自费。”
“学费很贵吗?”陈晨不懂。
“没见过世面的小虾米,让我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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