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呢,也仍旧回淮东巡视,等金人退了,朕再从长计议。”他笑着指了指甄依,又道:“一家人,朕也说些体己话,朕这心里早就看好了世荣。要不是李巍横插一杠,哪至于拖到今日呢。爱卿放心,待金人退了,朕定厚赏高家军上下,到那时再行赐婚,名正言顺,料想李巍也再挑不出什么理了。”
“如此说来,皇上举棋不定无外乎是为着李家?”
赵构似左右为难般点了点。
“那臣有一言,皇上便不得不听了。”高渊忽得挺身而立,又重重跪在了赵构的正前,双手叠交而举,一字一句地道:“李府少将军,私通后母,暗结珠胎,不孝不悌,品性顽劣,本就不堪为驸马之选1
一言已出,语惊四座。高世荣瞠目惊舌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父亲良久,猛然想起自己确曾将李泠酒后之语一一转述,可这珠胎暗结一说,显是已抓住了铁证,父亲究竟是何时布好了机关,又是谁一时不慎,漏了马脚....
赵构沉吟半日,方幽幽地道:“高卿,你素来并非搬弄是非之人。这样的话,没有证据,可不敢信口雌黄埃”
“回皇上,臣不敢。”高渊跪正了身子,斩钉截铁地道:“臣有李夫人贴身侍婢为证,她在奉命给李夫人买打胎药的路上被臣的家丁截下,现在人证物证皆在微臣府中,皇上若要看,不过一句话的吩咐。”
“被你的家丁截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临安城内当街绑人,赵构强压着火气,只悻悻地道:“看来高卿早就替李将军操心他后院家事了。”
高渊却似并不在意一般,不置可否,只是又双手托起那根翡翠簪,送到赵构眼前。
“此事证据确凿,少将军辩无可辩。若皇上宽仁不治李家欺君之罪倒也无妨,臣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是非,但既然李家已不足皇上挂念,还请您即日赐婚,此簪便是订亲之礼,望其早日入福国长公主妆奁。”
无路可退了。赵构的右拳在桌下一寸寸收紧,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高渊从不是善类,他清楚。今日重重周旋原本也不过是垂死一搏,另一条路他已铺得八九不离十。可毕竟是险招,若非万不得已,他不忍心...也绝不会出此下策。
正当君臣三人僵持不下之时,殿门轻启,一个宫女闪身而入,踩着碎步跑到甄依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甄依点了点头,那宫女便应着离去了,不消一会儿,便引着另一位显见年长些的女侍进了殿内。
“琼华?”
文茵身边的人,赵构本就熟识,更别说是这位贴身侍奉了近十年的掌事宫女。这个当口派了心腹特意赶来,不用想,便知她此时身在何处。
“贵妃娘娘说是来讨臣妾娘家送来的白茶呢。”甄依一边笑着,一边亲自起身进了内室取出了一只精巧的红木八角盒,“难得娘娘喜欢,只是却再无多的了,这是臣妾平日自用的,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贵嫔娘娘哪的话,奴婢先行谢过了。”琼华微微颔了颔首,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座上君臣三人,便欲告辞退下。
“等等..”
赵构突然唤祝高家父子同时望向那正欲离去的身影。
“你家娘娘人在灵和宫吧。”
淡淡的一句,半点不像是询问。
琼华轻轻点头。
“这支簪子...”赵构伸右手接过高渊举了半日的那支翡翠簪,起身走到琼华身前,“拿去给公主。和她说,此乃高家订亲之礼。”
“老臣谢皇上赐婚1
身后高家父子齐齐跪下,高颂天恩。
琼华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那支纤细的翡翠簪,转身时,似是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