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只见其背部俱是密密麻麻如同毛尖一般大小粗细的长柱,高低不平,错落无秩,他叹口气,将钥匙向着腕子内侧一插。
一声几若未闻的咔嚓声,顿时右手上如云丝的链子应声而落。
待他将两只手都解开之后,这才站起打算向着颜慕白走近几步,谁料颜慕白虽然全身酸痛无力,但警惕性颇高,不过向前迈了一步,便嚓的一声响动,将火破握在了手中,双目满含血气,呲呲瞪着身前。
裴冲喟叹道:“我已存了赎罪之心上的这兀鹫崖,又岂会再生害你之意。”
颜慕白冷笑道:“世间之事也难说的很,你说自己早有悔意,但为何自星瞳天眼之后又去习练这豢相之功,况且你来到此地不过是...”他虚弱地歪歪脑袋,“为了你们师徒二人苟延残喘的性命而已。”
裴冲道:“少侠所言也有道理,但人心自古难明,我便是胸中有万千沟壑,也无法对你讲清一种情愫,我的确对这神功十分痴迷过,但星瞳天眼内,我并不知我那徒儿竟为了全我夙愿,意欲加害于你,后我为何习的此功?哎!痴迷入魇,神魂颠倒,不说也罢!你且坐下,让我为你疏导片刻,助你导气归元。”说着,便将双腿盘下伸出双手相扶。
颜慕白嫌恶地向后退了两步,冷言冷语道:“你少在这假惺惺,你若是真有本事助我,又何必为了你二人的性命巴巴上的山来,难道竟不是为了向那二人求取疏解之法?”
裴冲一怔,不知该如何回复这一句仇恨之语,整个人只能怏怏的将双手放了下来。
颜慕白又道:“我且再问你,那贺兰山堡的‘毒人’是否是你之功?”
裴冲缩缩衣袖,分外自责地回道:“我..我当时是为了与那萧大侠达成交易,便将这剧毒配药之法赠与了他,已是多年以前的一桩错事了。这毒乃是鬼门中代代相传的逆转灵识之药,本来也并不似现在这般厉害,只能逆转灵识,不能增功。当年我一心求取神功,便想将这药作为交换,谁知,哎,老不歇心!竟然一时技痒,将这药给改了几次,不曾想竟成了这般模样!”
颜慕白冷笑几声,心道:“看来定是那萧玉擎欲将...那人逼出碎骨窟,这才转手将这药卖给了贺兰希澈,却不知眼下竟被那丫头片子利用得风生水起。”他苦笑一声,抓起火破,晃晃悠悠地向着壁上的石门走去。
杀母之仇!纵然不能亲报,他也不欲身上再受那厮一丝馈赠。
他自石门而入,才觉内里大有乾坤,这九万大山层层叠嶂如同一口硕大的大肚锅灶,内里搜刮肠肚多少迷崇关隘,奇门机括,便是走错一个岔口,便会通到截然相反的两个地方。
他在离石门不远的墙上,发现一把已然灭掉的火把,小心点亮后便沿着石壁一点点向内通行,待走到底,却突然发现没了去路,他急忙在墙壁上下左右摸索一番,只听得‘轧轧’两声,突然脚下一空,竟向着下方跌了进去,落入了另一间石室,紧接着上间石室底部‘轰’的一声又落下一巨大的石板变作了新的室顶。
手中火把随他跌落瞬时被强大的气流扑灭了,他此刻情绪甚为低落,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幻儿又寻不到,不由得心中难过异常,索性自暴自弃,爱谁谁,随他去了。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竟也没有再摸索去寻根火把,摸黑向前又走一段路,那甬道越来越深不见底,他情绪一时波动,急的在内奔了起来,只觉脚下似有突物,铿锵一声,将他绊了个倒栽葱,他不由得‘哎呦’‘哎呦’呼痛不已。
“谁在那?”
石壁另一侧却在这时响起了呼喝之声,他心跳如常,“你管我是谁!你又是谁?听你声音,总不是鬼煞那厮又走了回头路了,若你真是他,那便只能自认倒霉,将命留到这了!”
他正在洋洋洒洒一堆高谈阔论,只听得一声熟悉的叫声道:“是师父吗?”颜慕白眯着眼睛倾听着那石壁后的动静,应当人数还不少。待确定了敌方位置之后,他这才搜刮脑子地回想着这‘师父’两个字真的离他已然很远了,眼下那方又是将他错认成了谁,还未想个清楚,只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又透过石墙传了过来。
“师父,弟子是范潇啊!”
颜慕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