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大夫上下打量着她,显然是不信的:“你一个小姑娘会看病?”
“大夫若是不信,一会儿有病人来,您让我看一看行吗?”
正说话间,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妇人扶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中年男人一瘸一拐的,面色十分痛苦。
“哎呦,疼死我了,你想弄死我啊。”男人哀嚎。
妇人忍不住抱怨:“对面的诊所都排满了,要不是怕你的血流干了,也不会到这家破诊所来,还不知道他们治不治得了呢。”
大夫往那男人的腿上看了一眼,只见他的大腿上插着一根铁棍,已经血肉模糊。
“看不了。”大夫直截了当的摆了摆手:“还是去对面吧。”
“我就说他们看不了。”妇人一脸的鄙夷,“我们还是回那边排着吧。”
见两人要走,沐晚急忙出声道:“两位等一下,这伤我能治。”
大夫瞪了一眼:“胡闹什么。”
沐晚不理他,上前查看男人的伤势:“你很幸运,铁棍没有伤到股动脉,如果现在做手术还可以取出来,再耽误下去不但会失血休克还会造成二次感染和其它并发症,那时候再治疗就来不及了。”
沐晚指了指对面:“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对面继续排队,大概天黑前也排不到,二,在这里接受手术,保住这条腿。”
大夫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低声问:“你真的能行?”
沐晚点点头:“只要你这里设备齐全,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设备倒是有,只是……你要是医死了人,我可是要吃官司和赔偿的。”
“放心,若是治不好,责任都在我,相反,若是治好了,传出去对诊所也有好处,起码不会再这样冷清,你想养活自己,我也想活命,不如我们就赌一把。”
大夫惊讶的看向面前这个文弱的女孩,明明弱不禁风,却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信任,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出了事,责任都归你。”
那女人听说能治,虽然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但是听着丈夫不断的惨叫,不得不试一试。
能治好了最好,治不好的话,她还可以趁机索取赔偿,何乐而不为。
沐晚来到里面的诊室,虽然这里设备齐全,但已经很久不用了,她不得不将所有的东西都重新进行消毒。
这个手术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这双手常年握着手术刀,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两个小时后,男人大腿中的铁棍被取了出来,沐晚又替他进行了缝合和包扎,并将病人安排到病房里输液,整个过程,那大夫都站在一旁观看,先是怀疑,之后便是震惊,如此娴熟的手法,他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大夫的嘴唇上下抖着,有些激动,看着沐晚就像看到了摇钱树。
沐晚想了想,没有报出真名,“我姓凌,叫凌小晚。”
“小晚,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我不但管你吃住,也按月发你工钱,只要你好好干,我们一起赚大钱。”
沐晚笑了:“好。”
很好,终于找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温饱问题也解决了,接下来就要在这柳树镇继续打听凌家的消息了。
~
凌慎行被外面的炮声惊醒。
“大帅。”李和北敲门走了进来。
“前线情况怎么样了?”凌慎行从书桌前坐起来,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
“东洋人的武器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东边的城门已经失守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自从两年前东洋人正式打响了入侵的第一枪,全国上下就罩在了战火之中,东洋人迅速攻克北地,一路北下占领了大半个国家,现在战火蔓延到了连城,而且连城也很快失守,他们不得不退到了与连城相接的杭城,现在连杭城也未能幸免。
国内的军阀早已解体,现在组合在一起的是联合军,但是联合军形同散沙,根本不足以抵抗东洋人。
“河圃那边怎么样了?”
“大帅放心,夫人的家人都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暂时不会有危险。”
凌慎行点点头:“你去指挥撤离吧,出了杭城再往南便是柳树镇了,那里三面环山,地型险要,让联合军暂时先驻扎下来,再另谋对策。”
“大帅,你已经几天没好好的休息了,撤离还需要一些时间,不如先睡一会儿。”
“不用了。”凌慎行打开面前的地图,认真的看起来。
李和北默默的叹了口气,退出去关上门。
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大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用做不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份穿肠入骨的伤痛,但李和北知道,那种思念与悲伤就像积累在心里的伤,时间越长,溃烂的越厉害,等到有一天伤入血液骨髓,便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