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她一定会撑着的……
凤妩的额头很快就布满了细汗,攀着桶壁的双手青筋泛出,指甲在桶壁上面划下了一条条深深的印记,最后十指皆破,在上面留下点点血迹,但她却毫不自知。
这点痛跟她身体承受的痛算起来已根本不算什么了。
很痛,但凤妩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硬了没发生一声呻吟,最后连嘴唇都被自己生生咬破,血流出,染红了她本是苍白的唇,透着几分异样的妖冶。
她知道,在妖皇的眼前,她就是一个蝼蚁,根本不值得平等对待,但就算是蝼蚁,她也有她的尊严,她的骄傲。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尖叫痛哭,帝空不由地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凤妩的模样的时候,他微微怔了怔,却依然没说什么。
“娘亲为什么会这么痛?”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帝空侧头,看向了站在他身侧正一脸担忧的团子,心底有那么几分奇怪的感觉。
这是他的妖种,所以这就是他的儿子吗?
“想要重生灵脉,就要破而后立。经脉尽数断裂,自然会痛。”帝空淡淡地回道。
原来如此,听了帝空的话,凤妩也大致明白了过来。
毁掉所有,然后新生,这便是帝空给她重生灵脉的方法。
怪不得如此之痛。
一天一夜,凤妩经历了毁灭之痛,再经历了新生之痛,最后终于熬了过来。
木桶里的水依然是黑的,但这早已不再是最初帝空放下去的东西了,而是从凤妩身上脱离出来的杂质。
那黑水不经让她重生了灵脉,竟还有洗髓伐骨之效,对此生的她来说已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凤妩从木桶里爬了出来,走到了帝空的面前,“可以开始了。”
灵脉既已重生,那么她也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她此时浑身漆黑,还散发着一股怪怪的味道,着实是惨不忍睹。
帝空皱了皱眉,随手一挥,一道水柱从凤妩头顶落下,再一次把凤妩从头到尾淋了一个遍,直到把凤妩浑身上下都淋干净了才罢休。
忍,我忍,凤妩压住了自己的心中的怒意。
没办法,谁叫她技不如人,谁叫她现在连一个最简单的涤尘术也不会,谁叫她落魄得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帝空拿出了一只镌刻着无数古老图腾的圆盘,开始念起了一些冗长难懂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响起,圆盘开始发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随后越来越亮,到最后光芒大盛,金光之中,那些古老的图腾慢慢地浮现,散发着远古苍茫的气息。
“去。”
帝空手指一点,圆盘飞到了凤妩的头顶,让她沐浴在了一片金光之下。
帝空再次念起了一些繁冗的咒语,他本是黑色的眼睛慢慢地变成了金色,映照出了浮现在金光之中的图腾。
“断。”
他伸手一挥,一道金光从圆盘之中落下,穿过了凤妩的身体,斩断了她看不见的宿命,也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从此以后,宿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