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抛物线顶点在原点,焦点在y轴上,其上一点P(m,1)到焦点距离为5,则抛物线方程为……”丁老师读完题,扫眼讲台下的,“沈子璐,选什么?”
“……”为什么叫她?
沈子璐发誓,她理科要是像文科一样辉煌灿烂,在学校走路都横着走,可老天向来打脸不分男女,她的理科就跟摔碎的豆腐脑一样烂。
站起来支支吾吾的,“选……”她瞟向温拓希,后者用笔尖点答案C。
“选C。”
“嗯,”丁老师满意的点头,“讲下步骤,为什么选C?”
“因为……”沈子璐眨眨眼,“……C对。”
丁老师顿时周身升起低气压,厉着眸子看沈子璐,同学们也哄堂大笑,同桌温拓希没忍住也笑出声,关正行始终面无表情,垂下眼时嘴角不易察觉的扯了下。
“别笑了,”丁老师一脸严肃,“让你上课不注意听讲,站着听!”
沈子璐抿下唇,成为班里唯一站着听课的崽,丁老师目光扫向沈子璐身后,“关正行,你说下。”
桌椅与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接着是男生略带低哑的嗓音从背后包裹来。
“因为抛物线顶点在原点,焦点在y轴上,点P(m,1)在抛物线上,所以抛物线的开口向上,可设抛物线的方程为x2=2py(p>0)……”温和带着谦谦君子的抑扬顿挫,不张扬,很稳重,那些符号和数字从他口中说出,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沈子璐想,如果他是数学老师,她肯定能听得特别认真,“……所以抛物线方程为x2=16y。”
丁老师问:“沈子璐,记住没?”
她点头,“记住了。”
“课后把这道题抄五遍。”
五遍?
沈子璐表情皱巴巴的,可看到丁老师义愤填膺的盯着她,只好说:“知道了。”
下课后,其他同学出去了,沈子璐悲催的在抄题,关正行路过她书桌时,扫一眼就发现她抄错步骤了,本想不管,可数学严谨的强迫症犯了,走两步又退回去。
“错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解得p=8。”
“我说的嘛,好像哪步不对,”沈子璐眼睛一亮,“我刚才没听懂,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关正行漠然的表情说:“不能。”
“为什么?”
“你太笨了。”
“……”你太笨了?!
这就跟人说你太丑了,你太矮了,你太胖了一样,扎心又现实。
“你说谁笨?”士可杀不可辱,叔可忍婶儿也忍不了。
“你,”关正行斩钉截铁的打击人,“这里你还落了几个字,”他修长干净的手指点着作业本,“根据抛物线的定义,……照抄都抄不明白。”
沈子璐咬唇,“我就是这道题没听明白,其他的我都懂。”一歪头,正对上关正行的视线,他别开脸,“懂不懂关我什么事。”说完,人径直出了教室。
“……”哎我去的,跟他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呢!
盛海萝从教室外回来,“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沈子璐烦闷的托腮,改抄错的步骤,“没事。”
总不能告诉她,被人说笨气爆炸了吧。
……
晚自习下课后,沈子璐跟盛海萝在校门口分开,刚跨上自行车便看到关正行被两个小青年拦住了。
坏了!
那胡同叫兴安老街,是抗战时期的老建筑,头几年被评为市级重点文化保护遗址,棚户区动迁都没动这,里面绵延狭长四通八达,要是不熟悉路的人进来就跟进迷宫一样。也就因为这个,胡同口偶尔会聚集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堵附近的学生索钱要物,有人来管他们就跑,根本追不上。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很多是附近中学辍学的学生,还有一些刚踏入社会的小青年。沈子璐顶看不上他们的做法,根本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弱小学生,以为穿着一身黑就把自己当陈浩南,别逗了!在沈子璐心里,陈浩南代表的不光是帮派老大,还有重情讲义,有勇有谋。
眼看着关正行被推进胡同里,沈子璐骑着自行车就奔那处去,刚蹬一步自行车猛地顿住,沈子璐被迫一条腿支在地上,回头看见谭笑拉住她后座,“你干嘛呢!我差点摔了。”
“别过去,”谭笑松开手,“没瞧见都绕着走吗?”
沈子璐说:“他是咱班同学,看见了你不帮?”
“怎么帮?”谭笑拦在沈子璐车前,“让他牛,有人收拾他。”
“你怎么这样?”
“我哪样?他不跟咱们搞好关系,不合群,出事了还指望别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