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之后,余笙脸上顿时血色褪尽,咚地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额上一片冷汗。
即便已经肚子里已经笑得转了筋,但余绽还是半分不露,上前去,显出一脸着急:
“大伯父,您没事儿吧?您放心,不过是拒亲而已。萧使君久居上位,心宽如海,肯定不会为难您的。”
缓了许久,余笙才吃力地推开她的手:“我,我没事。你做的,做得对。”
“我也觉得我做得对。”余绽退开,双手负到身后,头一歪,笑意深深。
余笙看着她的眼神陡然间阴冷下去,过了一时,方转开,口中道:“罢了。既然二十二郎约你去看铁件,那就去吧。我这边的木件还需要三天时间,你帮我拖一拖。”
铁件铸造不可能一次全部成功,再拖三天,情理之中。
余绽用力点头:“没问题。那么大伯父您忙,我走了。”
果然,铁件中,有几个齿轮,余绽一眼就看出来不对:“这个的模子变形了,不是正圆。再做一个吧。”
萧寒淡淡地看了铁坊管事一眼。
那管事满头是汗,擦都不敢擦。
“咱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做不成,上头和西齐都不会再给咱们时间了。”
萧寒面无表情地警告他们,“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做不成,你们就都编入镇北军的先锋营去做事。”
众人打了个寒颤。
先锋营里,不是精兵悍将,就是炮灰……
余绽看了他一眼,拉了铁坊的管事,悄声告诉他:“你手艺我信得过。但是不想让咱镇北军把床弩做出来的人太多了。你往这个方向查。”
想一想,又替萧寒解释:“二十二郎这个年又忙又乱,自己还病着,您别跟他计较。”
还从来没有上位者这样和气地跟他说过话呢!
铁坊管事受宠若惊,除了连连打躬称是,别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寒在远处看着她,停了一会儿,转过脸去跟旁人说话。
回程。
金二知趣地跟着阿寻阿镝,控制着马速落在最后头,只见前面一对璧人信马由缰,闲淡谈天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叹气。
“是吧?你也觉得可惜,对吧?”阿镝凑过来,跟着苦起小脸。
金二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一眼同样蹙眉的阿寻,紧紧地闭着嘴,绝对不接话。
阿镝奇怪地看他,追着问:“你刚才在叹什么气?”
“啊啊啊,啊,那个……”
金二眼珠儿一转,抬着下巴指指前面两个人:
“我觉得二位的衣裳穿反了。二十二郎那样瘦,晨起又听他咳了两声,他才该穿熊皮大氅。
“咱们四小娘子又精神又活泼,狐皮披风比较合适。”
阿寻和阿镝呆住。
前头两个耳聪目明的人分明听见了这说话,噗嗤都笑了出来。
“子庐公子觉得这小子怎样?”
“聪明机灵,是个好苗子。可惜,心有所属。”
“???”
“我帮你调教一段时间。等你们离开幽州,就直接把他派给你。”
“啥?!”
“这小子滑不留手,虽然我跟易大将军要了过来,他却直言其实想跟着你。”
“呃。这个。我,我可没钱养……”
“你会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