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要晨起辰时才醒,我这么早抓药煎药,等着人往里头投毒么?且过了寅正再说。”
余绽淡淡地说完,又若有所指地瞟了那小厮一眼。
阿寻瑟缩一下,咕嘟着嘴退后了一步,小声儿嘟囔:“那我还有那么多事儿呢……”
这么多话的小厮简直没见过!
余绽二话不说往里闯。
众侍立的护卫管事顿时微微一阵骚动!
书房里,萧寒的声音少见地请冷了下来:“恩多结怨,爱多成仇。当年由着寇伯的孙女儿去给二姐夫做通房,我本就不同意。二姐却偏觉得寇伯一家三代在萧家,会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院子里的众人刷地一下,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陈四,孙泽,带得力的人,去请寇伯。
“蒋方,廖勇,接手钟小神医的护卫。
“武清,你带着新丰和九酝,带着人,去请了二姐,还有二姐夫和他所有的亲戚朋友。
“何园,你去跟大姐夫说一声,就说太夫人、夫人和整个后宅的安危,还有此事的保密工作,就都托付给他了。加一句,旁人当不起这个重任。
“阿镝,跟我去见使君。”
余绽站在院子的正中间,听明白了,嗤笑一声。
门开了。
萧寒看着余绽,面无表情。
“我师兄常说:阳光之下无新事。又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话再也不错。我还以为这种兄弟阋墙的事儿只有我们余家有,原来萧家也不能免俗嘛!”
余绽明明白白的,满脸幸灾乐祸。
院子里垂手站着等差事的众人腾地抬起头来,对着余绽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我师兄来救你们家小公子的命,却险些被他姐姐姐夫害了!我这只是骂街,还没让人给他赔命呢!”
余绽面不改色地瞪回去。
萧寒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小三十六离醒来还有一段时间。阿寻,你送四小娘子回房暂歇。”
余绽笑眯眯地离开。
萧府一直闹腾到旭日东升。
余绽打着呵欠起身时,阿镝已经回来,心有余悸地悄声告诉她:“二姑爷竟然是西齐的奸细!那个毒本来想下在使君的饮食里,可是寇伯以为他只是为了萧家的家业,才转去害了小公子……”
那就没错了!
不是西齐奸细,又怎么能动用西齐死士,在山里杀了她师父?!
余绽满面杀气,腾地跳起来:“那奸细人呢?”
“自尽了……临死还怪笑,说要让萧家寝食难安……”阿镝摩挲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满是鸡皮疙瘩。
余绽沉下脸去。
这是另一种的死士。
以肉身,以精神,以漫长岁月、人性人生,换取任务的胜利。
萧家日后,还真是寝食难安了。
“不过,我们二娘子反应过来是被骗了,哭着把那厮所有来往亲密的人都一一说了出来。二十二郎心机深远、手段雷霆,府里肯定已经肃清。四小娘子当可放心。”
阿镝对于二十二郎有无比的信心。
余绽哼了一声。
且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