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儿,是师公。”那人一边松手往后退,一边说道。
一听这声音,陈隐是赶忙收回了手来。
待眼睛适应下来,才见面前站着一中年男子。
虽然对方两眼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甚至手脚健全,但陈隐还是认出就是孙爻的模样。
“为何您在这儿,是我的臆想?”
“你可有见过师公这年纪的模样,又可有见过师公这双完好的眸子?”
真真假假陈隐已经难辨了,只摇摇头。
“那你又如何臆测得出我这副模样来,”孙爻说道,“我是得文足羽帮助,从田姑娘身上所附的零之境衍力入到这里来的。”
陈隐没在意孙爻的解释,而自顾道:“师公,刚才我爹......”
“隐儿,平息心绪,我都看到了,衣殷并未真死,只是意识于此处消散罢了,”孙爻两只眼睛一刻不移地停在陈隐脸上,“而于现世中,却是醒了过来。”
听孙爻这么一说,陈隐才稍宽了些心。
“师公您不是已经......”
“我说过,你想做之事别人阻不了,别人想做之事你亦同样如此,”孙爻知道陈隐还想问什么,便直接说道,“瑛璃、田姑娘有胥姑娘保护,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得告诉我,先前打衣殷的是什么人,是不是林远泷?”
“不是,他自称是山一道人,说的很多话我都未听明白,”陈隐这才注意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一马平川,没有海水、没有灌木亦是没有黄沙,脚下像是冰湖水面,漫天白气氤氲,“大概是什么借用别人的身体,回到现世去,然后往复循环如此。”
孙爻显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玄妙:“为何?”
“这......”
陈隐还不知该怎么解释,就听白雾中传出一阵声音:“因为只如此,才可避开那些怪物的反噬,长久运用零之境衍力。”
两人都惊觉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好在对方也没装神弄鬼,而是直接从白气中现了身,仍旧是那副少年模样,只是已不见了光球。
“孙爻,你们是真的惹人讨厌了,”男子直截了当地冲孙爻皱起了眉,“刚赶走一个,另一个又来了。”
说罢,转眼看向陈隐:“你也是,不赶紧趁着所有魂玉消掉之前逃得远远的,还在这里跟我耗着干什么。”
“所以,当年把自己献给皇帝,并指明要求让我们来制作魂玉的人,实际上也是你,”孙爻平静地说,“这就是你最终寻到的‘永生’之法?”
这一点陈隐刚才倒忘了告诉孙爻,而孙爻阅卷无数,尤其是山一道人所著,似乎对男子就是山一道人这事,并不感到多震惊。
“孙爻,你算是我几百年于现世中遇上最聪明和最有悟性之人,可惜,你逃不离生老病死,你所学所知纵然能够传给徒弟,却远不及你自身的理解,”男子叹口气,然后耸了耸肩,“你们或死或活,跟我关系倒不大,但现在你们既然已经来晚了,我还是劝你们,早些离开,路上倒还能救去几人也说不定。”
陈隐眼下是不懂该如何,只能征询地看向孙爻。
然而孙爻却是一副了如指掌地模样:“这是最后一境没错,但却未晚,林远泷的魄还未与此处衍力发生全然的共鸣。”
男子这回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与孙爻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