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外人也许只是笑话,但于凌波母女却实在太过刻骨铭心。
长长年月里,那些太过礼貌的疏离、太过冰凉的忽视,不忍回首的缓慢钝痛,有名有利却唯独无爱的不堪岁月。
病床上万家祺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凌波的脸色更难看。她看着始终被赵恒远握在手里的郑柔儿的小手。被捉紧了的手掌,却仍可见到嫩白的肤色。
万静雯、郑柔儿,都有这种天生的狐媚本事,让她们的男人,再艰再难也要把她们紧紧的搂在手心。可是,她已是个活版本,怎么可以让女儿再受这种委屈?
郑柔儿推着赵恒远回到他的骨科病房。同一间医院,不同的楼层,郑柔儿可以想像,倘若此刻在妇科病房的是自己,赵恒远必然是死赖在她的病房不肯出来的。他在她的面前,不会有理智、守礼的时刻。
可是,那个被他冷漠对待、不屑一顾的女人,却是他笃定要娶的女人。
“我不明白,你们这些有钱人的逻辑。”轮椅在光滑的走廊里滑行,郑柔儿轻轻的叹:“你们明明已经有了很多钱,为了钱却比我们这些穷人更加不择手段。”
“于大多数人来说,贫穷是习惯,失败是常态。但是于我们,退一步,也许便是毁灭。”他突然伸手把她的腰一拧,她猝不及防的倒在他的怀里。
他抱她在怀,轻轻叹息呼出的气体呵着她的颈,极细致却又略带无奈的温柔:“你的不择手段,是为了将来,让我的女人的孩子,不需要顾忌任何人的手段。柔儿,从前,强大是我的习惯和追求,但如今,为了你和嘟嘟,更强大已是命运、是必然。”
“我和嘟嘟其实都很省,都不怎么花钱。”她把脸呜下挨在他的颈边,眼中盈了泪花:“我们以前也没有恒和集团,也没住那么大的屋子,还没认识你,我们也过得很好,恒远……”
她的脸仍贴在他的胸前,脸却仰起瞧着他的眼睛,他微黯的眸光凉且冷:“现在,你们认识我了。”
“所以,我们就注定要接受你的摆布吗?”她声儿提高,一掌推开他的怀抱:“赵恒远,和凌波一起呆在万剑通的身边,这是万静雯的选择,不是我的。”
“我知道。”
“你知道?所以你明白我一定会离开,你还是决定要娶万家祺?”
“柔儿,你以为,你足够聪明。”
“我不聪明,我很笨。我很失望。”她抹着眼泪离开。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第一次感到由心而发的失望。他原来也是能这么屈辱而鄙微的,为了权势,不惜出卖自己的爱情和尊严。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漂亮正直的皮囊下,他却那么自如的让自己变得如此肮脏。
别墅内,赵军平对凌波的到来,显得毫不意外。他为凌波奉上备好的清茶:“静雯说,你喜欢雨前龙井,所以我早早给你备好了。”
凌波冷笑:“是的。当年万静雯说,我这是装清高,实则并不懂茶。”
“呵呵,静雯说的话,总有几分道理。”
“哼,就因为她那嘴巴子厉害吗?”
“不,是因为她漂亮啊!”
“你……”凌波气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啰嗦万静雯:“赵军平,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