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无头尸,这几具尸体的身上都穿着脏兮兮沾满了泥土的寿衣,或者与当下季节完全不相符的单薄的西装、中山装之类,他们的脑袋都与身体早就脱离开来,从脖子上的断面来看,像是被什么利刃飞快的齐齐砍断,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有的脖颈断面上还有一些黑乎乎的黏血。
闫红寿偷偷的朝唐敖手里的那把铜钱剑瞄了一眼,表情又敬畏又困惑,似乎一方面有些崇拜这把剑的强大威力,另一方面却又想不通,这么一把由铜钱拼在一起组成的剑,看上去连锋刃都没有,为什么就会如此的锋利,砍断人的脖子,看起来就好像是砍一棵大萝卜一样的爽脆利索,实在是有够不可理喻的。
不过,再不可理喻的,也都变得可以理喻了,因为眼前这些一看就应该是死了很久,早就应该烂成一把骨头渣子消失在泥土当中的死人才真的是不可理喻。
苏童站在谷满仓和闫红寿身后,其实看到这些,她除了心里最初打了个突之外,倒也没有了更多的害怕,因为她相信以唐敖的本事,已经杀死的行尸就不可能会再一次跳起来伤人,但是她却没有主动的凑上前去,因为她的心里还是多少的有那么一点隔膜,想起之前唐敖那陌生的神情,要她别添乱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从心里涌上来一股莫名的寒意,浑身上下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看看这些里头,有没有跟你们家沾亲带故,或者生前往来特别多的?”唐敖用手里面的铜钱剑拨拉着地上的几颗人头,那些人头,包括那些倒在地上那几具无头尸,现在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幽幽的飘散出一种淡灰色的烟雾,就好像快要燃烧起来了似的,如果再不抓紧时间进行辨认,恐怕用不了多久,就真的要变成一堆一堆破破烂烂的死人衣服,和一地的灰渣子了。
闫红寿哆哆嗦嗦的凑了过去,低头看了看,那颗头颅被太阳照射着,面孔竟然有一点点的模糊,他本能的往前凑了凑,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就在这个时候,那颗头的眼睛忽然睁开了,露出一双灰扑扑的浑浊眼珠,嘴巴也张开来,从口中溢出一声似有似无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腐臭。
闫红寿被那腐臭味儿呛得几乎快要背过气去,但是这还远远比不上那一颗人头忽然睁眼和张嘴带来的惊吓,他被吓得表现出了超乎本能的敏捷度,几乎是一个高窜了起来,以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朝后退开了好几米,和平日里温温吞吞,不急不忙的憨厚老实模样形成了迥异的区别。
“哎哎哎,我说,你这怎么还兔子精上身了还是怎么着?”谷满仓先是被闫红寿的反应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差一点笑了个前仰后合,连忙过去拉住惊魂未定的闫红寿,“你怕什么,有我们在呢,就一颗头,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你就淡定一点吧,赶紧帮我们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不然一会儿化了灰,可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我就不信你有看灰认人的本事!”
闫红寿想要推脱,可是架不住谷满仓那半拖半拽的架势,很快就又被拉回到了那几颗头颅的跟前,他哆哆嗦嗦的用最快的速度,站在那几颗头大约大半米开外的地方,也不敢弯腰,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看清楚了,便对谷满仓点点头,连滚带爬的就朝屋子里的方向走,估计是吓得有些厉害,他的两条腿都软的好像棉花包似的,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要不是谷满仓拉着他,估计不知道从院子里到屋子里这短短几米远的路程,他到底能摔上多少跤。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和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关联?”唐敖进了屋子之后,并没有走开,而是拉住了闫红寿,就在厨房里面开口询问起来,见他还有点不大情愿,便对他说,“咱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不要带到屋子里去,不然的话,被其他人听到,老的老,弱的弱,你想让他们也跟着受惊吓受刺激么?”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我们家老太爷还有我爹妈岁数都大了,受不住惊吓,容易直接就过去,我老婆胆子也不大,我闺女这身子也刚刚才好……”闫红寿一听唐敖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住了想要往屋里面走的脚步,“那几个人,我认得两三个,死了能有好几年了,是我们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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