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吉思汗的后裔

    我们几个人在我们包厢里喝着茶天南地北地闲聊着，忽然听到敲门声，以为列娜过来找胖子，我过去打开门一看，见走廊里站着两个三十多岁的亚洲男人，这里之所以叫他们是亚洲人，因为他们不像中国人但是也不像朝鲜人，“你们找谁？”我用中文问，其中一个很有礼貌地说了句俄语：“您好！”我也礼貌地回了句俄语：“您好！”,不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老陈在我身后说了句俄语：“您好！是要货的吗？”那个和我打过招呼的亚洲人连忙说：“是的是的。”见我还愣在那里，亚洲人把手伸过来用生硬的汉语说：“你好！我叫巴伊尔，我是布里亚特人。”我差一点笑出来，这名字好记，八一建军节，“我叫鹏，中国人。”我和他握了握手，虽然夜里发生了抢匪的事情，心里对俄罗斯人还是很防备，但是见他们是亚洲人就没了紧张感，巴伊尔呵呵笑了两声说：“我知道你们是中国人，你们有什么货吗？我想买一些。”老陈要他们进到包厢，把手套拿出来给他们看，巴伊尔把手套里外看过又试戴了一下，然后问老陈：“很好的手套，多少钱批发？”老陈回答：“60000卢布。”巴伊尔说：“太贵了，我要的多，最低多少钱？”老陈问：“你们要多少双？”巴伊尔回答：“1000双。”老陈：“最低55000卢布。”巴伊尔看了一下他的伙伴，然后对老陈说：“我们要出去研究一下。”说完两个人走出包厢。

    “他们是布里亚特人，应该是早上四点多在乌兰乌德上的车，专门在国际列上收货的。”老陈根据自己跑国际列的经验和我们说，我回忆着说：“半夜那些抢匪走了后没过多久是在一个大站停了有二十多分钟，我当时没睡着，那站就应该是乌兰乌德。”乌兰乌德布里亚特，好熟悉的名称，我一下子想起来，工作的时候为了更好地了解俄罗斯，特意在市里图书馆借过一本介绍俄罗斯历史和国情的书，其中有关于布里亚特的介绍，布里亚特共和国，是俄罗斯联邦成员国，位于俄罗斯远东地区与内蒙接壤，首府乌兰乌德市，乌兰乌德人口五十多万，俄罗斯远东的中等工业城市之一。整个布里亚特共和国被原始森林覆盖，木材储备量居俄罗斯之首，世界上最有名最深的淡水湖贝尔加湖就位于布里亚特共和国，境内主要居住着布里亚特人，布里亚特人是蒙古族的一支，他们的生活习惯和蒙古人大致相同，以游牧为主。布里亚特人本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元代时期随成吉思汗远征定居在蒙古以北贝加尔湖一代，明清时期沙皇的军队东征，经过几十年的战争占领了这片地区，一部分布里亚特人逃到了中国，被清政府收编为八旗之一，一部分布里亚特人最终臣服于沙皇的统治，经过近四百年俄罗斯沙皇加上苏联的统一治理，这部分布里亚特人虽然还保留了自己的生活习俗和宗教信仰，但是却最终失去了自己的语言。“他们做生意会不会不守规矩呢？”小刘经过半夜的抢匪事件心里有些担忧，老陈说：“他们信奉藏传佛教，与人为善，一般是不会偷盗杀生的。”“是的是的，他们都信佛的，我在书中看过他们的有关介绍。”我补充了一句。

    巴伊尔很有礼貌地敲了两下门后走了进来，他对着老陈说：“我刚和我的伙伴研究了一下，55000卢布价格还是有些高，能不能50000卢布？”老陈和胖哥对视了一下，胖哥先是伸出五个指头然后又伸出三个指头“53000卢布最低。”巴伊尔和伙伴对视了一眼后先伸出五个指头然后伸出两个指头“52000卢布达外伊（这里是成交的意思），我们付美金。”胖哥伸出手和巴伊尔的手拍了一下然后握到一起，说：“哈拉少（好）达外伊（成交）。”老陈和胖哥把下铺床下几个编织袋都拿出来放在我和胖哥的床上，一袋一袋打开要巴伊尔他们点数验货，我和小刘想帮忙却插不上手，点好一袋就把袋子拎到走廊里，点完下铺的货接着点上铺的货，很快的功夫就把货点好验完，巴伊尔从身上掏出一叠百元美金，用计算器计算后，点好美金交给老陈，老陈也仔细地验过真伪。

    浙江人这个期间一直站在门外看着交易，看到这边忙完了马上拿过来一套阿迪达斯要巴伊尔看，巴伊尔看到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多少钱一套批发？”小刘翻译给浙江人听，浙江人对小刘说：“告诉他们25美金。”小刘翻译给巴伊尔，巴伊尔又和他的同伴走到一边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儿后走过来说：“我们要300套运动服，能不能20美金？”小刘翻译给浙江人，“300套最低23美金。”小刘再次翻译给巴伊尔，巴伊尔和伙伴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巴伊尔做了一个ok的手势，接下来同样的程序，点数验货收钱。

    因为收到了比较和心意的货，巴伊尔和同伴都很开心，巴伊尔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瓶伏特加和一包香肠出来，对着我们用食指弹了一下下巴（在俄罗斯是喝酒的意思）说：“要我们庆祝一下达成交易。”胖哥对巴伊尔摆摆手说：“我这里有中国的伏特加。”说着拿出瓶二锅头，巴伊尔和同伴看到后兴奋地竖起大拇指：“中国伏特加哈拉少。”浙江人又拿过来一袋牛肉干，因为把货都放到了走廊，包厢里没了拥挤一下子变得宽敞舒服起来，胖哥也把列娜叫了过来一起喝酒庆祝。

    喝了一会儿酒后，巴伊尔看了看自己手表，对我们说：“快到贝加尔湖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贝加尔湖的美景呀，贝加尔湖有一个小站停车几分钟，到时候我们下车，过一会儿还要麻烦你们帮我们把货搬到车门口。”“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们把货搬下车，我们都是好朋友了不用担心,来把这杯酒干了。”胖哥举着手中的酒杯对巴伊尔说，巴伊尔喝干杯里的酒，对着我们双手合十：“谢谢各位，酒不能再喝了，到了贝加尔湖我们还要找车把货拉回乌兰乌德，到了站我请大家吃贝加尔湖独一无二的新鲜美食熏鱼，以后到乌兰乌德找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说完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电话交给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