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此情绵绵无绝期

    31

    很多年以后，苏卿尘问我，为什么愿意一直等他。

    我说，是你教我的。我相信，只要一直一直坚持，你就会看到我。

    他抱住了我，亲吻我的脸颊。

    “你呢？为什么愿意接受我，是将就吗？”我搂着他的脖颈。

    他笑着看我，轻轻地琢了我一口，“是因为喜欢。”

    我又继续追问，“为什么喜欢我？”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深吸了一口，“就是喜欢。”

    “可是，我既不够漂亮，也不够年轻，身世更配不上你。”我有些惆怅。

    “那我又怎么配得上你呢，我娶过妻，生过子，没在最好的年华珍惜你。”少爷蹭了蹭我的肩窝，说话的嗓音有些许沉重。

    我想，他或许是想起了小姐。

    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我和小姐一样，无比的希望你能够幸福。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从未发生这样的意外......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顿了顿，“死了以后，我再向小姐为我的‘趁虚而入’道歉。”

    苏卿尘将我搂得更紧，“啊晚，你什么都没做错。我们的相遇没错，我们彼此的喜欢也没错。这世上的悲欢离合没错，这世上的缘分也没错。我曾经对清晨的感情是真，但你对我的感情也是真。”

    他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认真道，“而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更是真。”

    32

    “娘，我不想去私塾念书了。”小宝哭唧唧地跑来找我。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你可知道有些人想念书还没机会呢。”

    他有些委屈，“可是，老先生教的内容我都会了。娘教过我《三字经》，爹教过我《千字文》、《百家姓》，四书五经我也自学过了。”

    我无奈地笑笑，这孩子简直和他爹一副德行。

    后来，苏卿尘给他请了一位私人家教。

    我问苏卿尘，他之前是不是也这样求过他爹娘。

    他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每天是盼着去私塾的，只不过因为经常逃课，被老夫子投诉到家里了，所以才回家念书。”

    他摆正我的双肩，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子，“其实相比起念书，我觉得某位嗷嗷待哺的小丫头更吸引人。”

    我嗤笑了一声，“油嘴滑舌。”

    33

    这几天苏卿尘在雕刻一支桃木簪。

    我问他，这是要送给谁。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笨蛋。”

    我反应了一会，“送给我吗？”

    他忍不住捏了捏我的脸，气急败坏道，“当然是你了，还有谁呢？”

    这事怪我，一看到簪子，我就会想到他曾经送给小姐的各类簪子。

    我叹了口气，“以前你送小姐簪子的时候，我都每次都会私下再买一支一模一样的私藏，现在想来，自己的行径真是恶劣。”

    苏卿尘笑了出声，“原来你以前这么喜欢我。”

    我看着天空，带着些释然，“以前我还喜欢学着小姐给你绣各种东西，比如香囊、手帕、鞋垫之类的，不过后来小姐出嫁，我就把它们全丢了。”

    “为什么丢了？”苏卿尘有些不解。

    “因为我以为，只要我丢掉了它们，就可以丢掉我的痴念。后来才发现，是我想多了。”我无奈地笑笑。

    “那以后我们一点、一点地把它找回来。”他说完便郑重其事地把刻好的桃木簪插入了我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