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断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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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有一次问我愿不愿意做她的陪嫁丫鬟，一起搬到翼王府。

    虽然我也舍不得小姐，但她成婚我还跟过去觊觎她丈夫未免太不道德，于是我拒绝了。

    她反应了一下，询问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我点点头，并表示出府后希望和他一起过日子。

    小姐顿了顿，问我那人是不是二宝，我只得无语应下。

    二宝是个厨子，我时不时会跟着他琢磨新菜式。

    我想，人世间最温馨最平常的事，不过是为缓缓归的爱人炒一道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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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年又一年，终于等到了“皆大欢喜”的一天。

    府外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府内的人儿凤冠霞帔，黛眉轻染，朱唇微点，流光溢彩的嫁衣下，红衣素手，莞尔娇羞。

    前来迎接小姐的少爷，一身大红喜服，金绣繁丽，极致优雅，脸上漾着从心底发出来的欣喜笑意。

    我的眼中，四处都是一片红，无尽的红。

    周遭的人笑容满面，肆意地沉浸在觥筹交错当中。

    我看不清喜，也感受不到悲。

    我只记得，那晚我独自一人，端着白天从宴席里偷拿的酒，坐在窗边看天上的星河。

    我对自己说，只许哭一次，从明天开始，再也不要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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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致收拾了一些衣物和重要的物品便离开了公府。

    出了府的日子过得并不算顺利，什么事都干了，最后留在了一家小酒馆帮厨子打下手。

    再后来，我混出头了，酒馆老板把他的店转让给了我。

    我多请了几个好帮手，一起把酒馆做大，翻新成了酒楼。

    每天看着各型各色的人出出入入，表情各异，身份各异。

    有单独来买醉的，也有一伙人来庆祝的。

    看尽浮浮沉沉，细数晨晨昏昏。

    有些人和事，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遗忘，却也可能因此而愈发地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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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的人管我称作“晚姐”。

    也是，我今年已满二十二，“年老色衰”矣，但仍旧孑然一身。

    不过，我也并不是全然没有追求者的，比如新招入的李总管。

    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清秀俊朗，带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他曾对我表示过他的敬佩和欣赏之情，说我一个弱女子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地步，不容易。

    但我始终对他保有忌惮，害怕他这么说只是为了从管家上位到老板。

    不过他确实很有管理才能，在他的带领下酒楼的生意越做越好，我忙碌的日子也慢慢闲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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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闲来无事，总是上街闲逛。

    偶然一次，遇到了他们，在我十米开外的绸缎店。

    小姐的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有了身孕。

    而她身侧的少爷正在精心地为她挑选着衣料，一脸幸福。

    我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是感觉有千万只蚂蚁爬满了心间，又痒又无力。

    正当我犹豫着是否转身离开时，小姐看到了我。

    她欣喜地跑来和我寒暄，于是乎我们互相道了一下彼此的近况。

    她说自己已有身孕四个月了，少爷待她很好，并未纳妾，一家人生活得如意且安康。

    我说我也过得还行，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兴隆。

    少爷挑完布料后也走了过来加入我们的对话，他看着我思索了一会，然后轻轻地启唇，“啊晚。”

    我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