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想到达到一定的目的,就没有不牺牲的。把握现在是对的,但有些仇有些事是不能忘得!即便是再过百年,千年,该做的事,我仍旧会做。”渊著叹了一口气。
渊芙染渐渐止住了泪,她用手帕擦干眼泪残留的泪珠,脸上的异常坚强的表情。
渊著瞧见渊芙染振作了起来,他道:“我们先去处置李卫铮,皇姐一起去。”
“好。”
渊著的登基大典还未举行,但皇袍已经着身,等李家、辰帝处理完,他便一并举行登基大典。
是吉也好,是忌也罢,他总不能叫那些人再多等一天了。
他一袭皇袍耀眼夺目,已然成为整个天渊国最尊贵的人,曼纱华与渊芙染跟随在后,一旁跟着的还有二三十个宫人。
渊著没有坐软轿,他一路步行,来往的宫人纷纷跪地行礼,他们来到九帝玄塔下,高塔处有一方露台,专为皇帝搭建。渊著一步一步登上露台,左有曼纱华,右有皇姐渊芙染,下方跪着的是以李卫铮为首的李家上下三百多人,渊著站在高台上,冷冷的俯视着台子下面的人。
李卫铮的身上绑着麻绳,他仰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渊著冷哼一声。
“舅父,别来无恙。”渊著眯起双眸,声音平淡到无奇,让人听不出里面的悲喜来。
李卫铮剑眉一拧,扬起头与渊著直直对视,那眼眸中写着的尽是不服气:“渊著还我儿子来!”他大吼一声。
渊著浅笑,不予理会李卫铮的抓狂,他也微微扬起眸子,那眸子在烈日下更显璀璨夺目,白皙的面容在灿烂的阳光下几乎透明,蓦地,他低下头眼眸犀利的盯着李卫铮,厉声质问道:“舅父,你为何要为虎作伥,为何要皇兄杀父弑母,为何逼他?”
李卫铮仰头大笑,他怒目切齿道:“没有!他们本就该死!”
渊辰的母妃李婉儿,本是宁京城内的一名青/楼头牌舞姬,天渊帝与李卫铮微服出访,体察民情,当年天渊帝年少气盛,李卫铮在青楼摆宴款待第一次微服出访的皇帝,那日天渊帝多喝了两杯,便看上了身为细作的李婉儿。
也许李婉儿本就有意勾/引天渊帝,只是当年的事情,谁又清楚那些细枝末节。天渊帝临幸了李婉儿,他酒醒之后其实并不看好当时是青楼出身的李婉儿,也并不打算让李婉儿入宫为妃,只是不料三月之后李婉儿有了天渊帝的身孕。
当时宫中大都不知宫外还有一个身怀龙种的女子是青楼出身,天渊帝告诉了落微皇后一切,落微命人暗中保护。
李婉儿当时怀着的渊辰是天渊帝的第一个孩子,天渊帝想要这个孩子,他想方设法,让李婉儿纳入李府,做了李卫铮的义妹,所以原本叫婉儿的青楼女子,便姓了李。
李婉儿入李府养胎,当年李卫铮并未娶妻,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李卫铮便不愿意让李婉儿入宫。
可皇命难违……“若先皇好好待她也罢,可先皇偏偏是一时兴起,玩过之后便丢在一旁,不止是婉儿,还有你的母后落微,你以为先皇爱她,她贵为皇后,她就辛福了吗?宫里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进来,一个又一个的失宠,而你的父皇与你的母后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每一个男人一旦有了权利,便是这样!”李卫铮意味深长的看了渊著身后的曼纱华一眼。
曼纱华微微一滞,渊著回手牵住了曼纱华,他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让她稍稍安心,背后的凉意也褪去了不少。
李卫铮仰首大笑,他身后跪着的李氏一族,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连半分都不敢抬起,他们想着的是活命。
“而你的母后呢,西北战乱,由她一人担着,朝野上下竟要听一个女人的指挥,一夜又一夜,深宫寂寞落微写下了一本又一本的诗词书卷,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哈哈哈……”
李卫铮笑的狂野,渊著满眼是痛,这就是她的母后,为了父皇的江山所操劳受累,最后还没能落得好下场。
渊芙染也终于知道当初云晚宫起火,天渊帝为何毫不犹豫的救出了落微,还未救李婉儿,他虽是宠爱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让落微独守空房,可心底里他最爱的还是这个结发妻子,毕竟她为他的江山所累。
渊著上前一步,手握着身前的玉石栏杆,“你恨我父皇,为何连我母后也不放过,难道你就是这样,从便教皇兄如何去恨,叫皇兄心埋怨恨,让他以为云晚宫起火是母后和父皇一手所为,是他们杀死了李婉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