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问住了,并且感受到了在互联网不发达的古代当死宅的坏处,只能笑的一脸尴尬:“我……还没想好。”
辰逸笑了:“没事,慢慢想,我晚上早些处理完军务,酉正便来接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于是,做了一天药棉的我提前了一柱香的功夫,头一次在来到定雁城以后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兴致勃勃的在酉正准时站到了医馆门口。
在我构思好见面要对辰逸说什么后,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
我将构思好的话推翻又想了一套新的,又是一盏茶的时间。
辰逸没有出现。
我从医馆门口挪到了辰逸过来必经的路口,一路遇见了一家饼铺一家蜜饯铺一家布庄和一家钱庄。我还认真数出了布庄里有二十三种不同花色的布料;蜜饯铺里有十六样口味的蜜饯,有两样淋着蜂蜜,五样撒着糖霜。
辰逸还是没有出现。
我在等人这件事上还是比较有耐心的,但是我很饿。这大概是我中午想到晚上有好吃的特意没有好好吃饭的后果。
如果我等的每一盏茶的时间都是我实实在在喝下去的茶,那我现在一定和水桶没什么两样了。
而如同现实世界中的封建社会的各朝各代一样,华国也是有宵禁的,只不过时间宽松一些。直到打更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出现在我面前时,一慢两快的锣声告诉我:三更天再不回去,恐怕我要被逮走了。
于是在风口里站了一晚的我只能饿着肚子返回住处。比起伤心或者生气,我感到饿得肚子隐隐作痛这事更让我难过。
就这样,我和辰逸的第一次所谓“约会”,以我的满心期待开始,以他送了我一只巨大的鸽子结束。
直到我像块木头一样走回医馆,被风吹的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和错过了换药时间的右肩让我有些担心——之前担心受伤后的各种并发症,我一直都很小心,加上用药施针伤口恢复的一直不错,但这么折腾一晚,也不知道会不会“前功尽弃”。
我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次日,躺在床上发烧烧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我,有气无力地给医馆老板口述我平素用惯的退烧药方时,我这样想着。
“吹一晚上冷风,你不生病谁生病?”孙仲景在给自己煎药的过程中看到了我的那一份,顺手帮我带了回来,还嘲笑了我一番。
辰逸还是在酉正左右来了,虽然晚了一天。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浑身发烫,骨子里却只感到阵阵冷意。直到额头上都快被我烘热了的毛巾被人重新换了一条,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一点,然后我好像就落入了一个怀抱里,这个怀抱小心地避开了我的伤处,坚实的手臂和胸膛传来炙热的温度,隐隐有真气流转其间,驱走了我周身的寒意,那种火燎一般难受的感觉在被逐渐捂出汗的过程中慢慢减退,神志也从混沌转为清明。
睁眼看见怀抱的主人,果然是失约了的辰逸。我想对他闹脾气,可惜浑身使不上劲,只有冲他眨眼的力气了:“辰逸,昨天你没来,是记错日子了还是忙忘了啊?”
辰逸却没有回答我,连看到我醒来后,面上的欣喜也只是转瞬即逝。
他的态度让我心中的疑惑盖过了脾气,我拿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你怎么了?”
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把我抱得更紧,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过我头顶的发,微微的痒。
良久,他终于开口,嗓音有些沙哑:“然儿,我必须要保护你。”
“可是我不想你离开我,真的……不想。”
我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但如果我能够别过头去好好看看他,我或许就不会错过他脸上的痛苦和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