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饮水机,随便轻微摇一摇就溶解了,那么世界上的毒杀工作者都会感激涕零地报答你。”
李白天摆了摆头:
“说话方式有点冲,不过够尖。如果我再给你说,就算是好几个月,以现在现代化的清洁水的能力,也没有什么杂质可以沉淀出来,你该怎么说?”
确实。
我想了想。为什么我敢保证饮水机几个月就会脏,主要是因为我自己就亲自见过那个场面,至今无法忘却。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过了十年,这个清洁水的能力,以现代科技的发展速度,达到99程度以上的清除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么,如果说,我是从别的方面觉得不对劲呢?”
李白天听到这个话,转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可能性应该不大吧。我觉得,笨拙如我,也不会留什么破绽给你看到。说吧,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推测出来我在说假话,我觉得还是只可能在饮水机上面。”他说完话之后看了看饮水机顶部的小字。
“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啊?”一旁,怂包已经从一脸茫然进化到了上课听讲程度的懵逼了。
这个人,在挑战我。说实话,他给我露的破绽,我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就在那个饮水机上,用脚指头都能够想清楚的时间关系。刚才我一直没有提起,就是想提拨一下怂包,让他自己能够发现,结果这个傻瓜在杂质的事情上嚼了半天舌头,一窍不开。
我有点恼火,又有点兴奋。李白天,定保市的唯一的档案科人员,给我设了一个局。也不知道那个退休的老大爷身份是真是假,但是,我必须要想出来一种目前从未入眼的可能性,我一定要从饮水机外想出来一种可以证明这个办公室最近也在使用的可能性。
李白天站在饮水机旁边,微笑地看着我。
“嗯,我还有一点发现...”我的底气有点不足。
“哦,那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李白天一脸貌似他已经赢了的表情。
我回想了一下从进入大厅以来,我和李白天的所有互动。李白天的所有动作,他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还有进入这个档案室的所有细节。我尝试着从中摸出至少一丝可疑的味道。
“对了,程哥,你刚才说的那本书在哪里,我想看一看。”怂包忽然发言。
“在那,怎么了?”我指了指桌子上一堆书的上方,我刚才又把它放了回去。
“我在想,连节肢动物这种高级词汇我都知道,说不定你说的那些看都不懂的东西,又是我在猴年马月的时候看到过的呢?”他兴奋的走过去把书拿起来。
猴年马月?
从怂包嘴里蹦出来成语不多啊...慢着。
猴年马月...
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们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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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天:“.......我看了几页,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就没有再管了......”
我:“.......这样的档案科的同志,是绝对不会在将近半年的时间内都没有进过办公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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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扬了杨嘴角,看向了李白天:
“似乎用不着饮水机出场了。”
“怎么说?”他也有点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期待。
“我进门来的时候,不是拿着一本书问过你一些事情吗。就是那本,后面写着“阴郁者62号——水”的那本书。”我指了指正在疯狂翻页的怂包。说实话,就算做了他几年的上司和搭档,我也仍然搞不懂有些时候他的脑回路和思想状况,比如现在疯了一样地在翻书。
“怎么了?我......哦,说起来确实啊...”李白天刚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貌似他和我想到了一起去了。
“这个错误挺小的,但是你犯了。现在,轮到你给我解释一下了,为什么老前辈退休的时候,一本你绝对不会再看看的书,结果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是在桌子的书堆顶部随意拿到的呢?按道理,这本书被压下去,被虫子咬坏了也不足为奇。”
我有些开心。体会到了许久没有体会过得破案的快感。居然在与正常人的言语交锋中,感受到了与“非正常人”对峙时的刺激与思维风暴,着实是畅快淋漓。
“好吧。你找到了,我的又一个破绽。”李白天苦笑。
怂包本来在那边翻着书,忽然抬起头来冲我喊道:“不行啊程哥,我看不懂,这里面写的是些什么东西啊,全是鬼画符。”
“好了你过来吧。你的白胖哥要正经地和我们谈工作了。”我向他招了招手,同时向李白天微笑致意。经过刚才的事情,对方估计已经愿意以真的工作态度和想法来和我们交流了。
“对了,饮水机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们说完了吗?”怂包一脸茫然地问着貌似是半个世纪前的东西。对我来说是半个世纪,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整个过程并没有超过一分半钟。
我给李白天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来亲自说明。
“赵劲松,你的思维能力很不活跃啊。我觉得,我留下的这个破绽极其明显,以至于你的搭档一进门就已经发现了,结果至今都还蒙在鼓里。”李白天一改发言态度,一下子给人一种老干部的感觉,仿佛是在训斥新人。我有点吓了一跳,幸亏我发现得早。
“啊,到底在哪,我不清楚啊。”怂包摸了摸后脑勺,求助似地看向我,用眼神说着“快,救救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
“你还记得你穿的这身衣服是多久买的?”
“啊,现在穿的这件吗?”他指了指自己的休闲服。
我点了点头。
“我想想啊。应该是去年暑假,趁着优某库打折促销的时候买的,具体几折我记得不太...”
“打住,你记不记得买衣服的具体日期?”
“日期?你在逗我吧程哥,我怎么会还记得买这件衣服的日期啊。我连几月份买的都忘了”
“那好,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的生产日期?”
我刻意把“生产日期”几个字咬的很重。
“什么生产日期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它的生产日期啊!又不像是我们买的饮料和零食……哦,生产日期……哦……”他终于开始意识到了。
“嗯。这桶水的生产日期在这上面写的一清二楚。”李白天微笑着拍了拍水桶的顶部,上面有写着生产日期的小字,“有你搭档在的话,我感觉你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好了,我们该聊正事了。坐吧,关于你们上报的阴郁者302号,是叫做换的,我已经大致看了一下资料了。”
他给我们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办了两张凳子出来,示意我们坐下,他自己倒是站着,估计也没嫌自己肚子有多重。
“说实话,有点不可思议。”
“什么不可思议?”我问道。我看到李白天的眉头皱了起来。
“转到逝去老妇卡中的那笔钱,在案发第二天上午,就被取走了。我查了一下,取走现金的是这个小姑娘——”
他从裤包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我不禁怀疑他裤包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怎么了?”怂包代替我问道。他瞅了瞅,接着问:“小姑娘长得还蛮不错的,你们问她多少岁了吗?”后面这个问句不代表我的思路。
“你别开玩笑。这个小姑娘是哪里的?”我问道。
“锦天市的。而且,和那个已逝的老妇没有任何关系。对,这也是她自己说的。”他看到我脸上的惊讶表情之后,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