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神明。
其后,他每每来到王府,便会专门来看我。
有时是抽查我的功课,有时是与我切磋武艺,有时只是静静地坐上片刻。
他待我亦父亦兄,亦师亦友。
在初初认识他时,我便知道他有家室,只拿他当兄长看待。随着时光流逝,那点兄妹之情早就淡了,全然变成了对他才华的仰慕,以及对他本人的倾慕。
每个闺中少女心中都会有一个梦,良和便是我心中的梦。
如今这个梦忽然变成了现实,他对我说,让我嫁于他为妻,然而我却慌了神。
他虽不喜欢家中为他安排的妻子,但也算得上是举案齐眉。
我至今仍然记得父母琴瑟和谐的样子,那样的场面不该被任何人打破。
我当然不会任由他休妻。
又过了几日,良和再次前来的时候,带着满脸疲惫。
“小蘋,我想好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吧。”他的声音里全是无可奈何。
我点了点头,却觉得颇为尴尬。
自那以后,他到来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义母也发现了此点,特意将我叫去,问明原因。
我只得义正辞严道:“施大哥是当朝首辅,肯定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哪能时常陪着我玩闹?再说了,女儿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还老缠着施大哥。”
“小蘋,”义母的眼中冒着精光,“你老老实实给我说一句,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将头移向别处,缄默不语。
“傻孩子,良和的意思母亲再清楚不过了。你看看,他可对谁这么上心过?就算是他家里的那位,恐怕他也没有正眼看过。你可别辜负了人家一颗真心。”义母谆谆教导着我,“咱们南越这首辅之位,相当于掌握了半壁江山,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放眼天下,除了皇家,还有谁比他条件更好?更何况,他与妻子感情淡薄,若是你嫁了过去,这整个施府还不是都由你管事?”
“母亲。”我的声音陡然转厉,“是谁说让我嫁过去的?是施大哥,还是你和父亲的意思?”
“嗐,纵然良和不说,我和你父亲也能猜出来他的用意。”义母说的理所当然,“我知道你不愿意为人妾室,但是这首辅的二夫人,何等荣光?你这孩子,也别太固执了。”
“既然无限荣光,母亲何不为两位妹妹牵牵线?”我心中一凉,连带着说话也难听许多。
“心儿有心绞之痛,你不是不知。皎儿年纪又小,还没到出嫁的时候。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养在府中多年,和亲生也没什么分别。小蘋,难不成,你以为母亲会害你吗?”义母脸上微微怅然。
“母亲固然不会害我,是我自己不愿。”我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母亲既然知晓我不愿为人妾室,就别再为难女儿。这一生,嫁不嫁首辅,女儿无所谓。若是一定要嫁人,女儿一定要为人正室。”
我终究还是少数了一句,一定要一生一代一双人,绝不允许三妻四妾的情况出现。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此事再无人提及。
比起这些所谓的情爱,让我忧心的是心儿的病。
与良和的相处越来越别扭,我索性离家为心儿遍寻良医,以求根治那心绞之痛。
一年以来,我游遍了南越的所有河山,结识了许多足以谈心的朋友,得到了无数医治心绞之痛的方子,心境也逐渐开阔起来。
再次归家,当天便见到了良和。我与他相视一笑,再无半分尴尬。
他揉着我的头发,一如往昔一般笑道:“长大了。”
我应道:“可不是吗?今年都十七了。”
真快,他都二十有七了。
我与他之间,整整差了十岁。
良和笑着将我迎进房内。
看着阔别一年的地方并无半分灰尘,我心中顿时软成了一汪春水。
“这帐子旧了,我为你新添了一个,和以前那个一模一样。”良和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这个,这些书都是我新得的,你肯定爱看。还有还有,这个插花的瓶子,世上仅有这一件……”
我不禁感慨道:“施大哥,你对我真好。”
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舍不得让他去休妻,从而忍受世人的唾弃。
“一年不见,这些生分的话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从我遇到你的时候,就在心里头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对你好了。”良和似乎是怕我尴尬,赶忙转化了话题道,“快和我说说,都去了哪里,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