珹玭手中端着酒,视线半遮半掩的在頔澂和贺柏桉之间徘徊,期间还有一次不巧被頔澂发现了,但珹玭丝毫没有偷窥他人的心虚感,反而十分自然的端这酒杯像頔澂致意,頔澂莞尔,亦是放下手中的九连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贺柏桉瞥到两人之间的互动,眼中闪过一抹深思,暗自心惊,不动声色的对着頔澂道:“在下曾于民间小巷中看过一首诗,里面有一句话让下官当传后世,以天地共证其痴心。”
頔澂不甚在意的问:“哪句诗?”
贺柏桉笑道:“此言为‘但为卿故誓痴心,可舍日月弃红尘。’庄主可也觉着作诗之人情深似海?”
頔澂眸光一沉,眼中满覆深意的看向贺柏桉,浅笑道,“未曾想贺大人也是风流人。”
停了片刻他敛了笑意,只剩下无数让人揣测的深意,“可是贺大人,情深不寿,情似海缘来浅,那作诗人也不过是作了一首深情诗。”
贺柏桉低声笑道:“是吗?不过下官到觉得此诗与庄主甚是相配。”
“贺大人是说本庄主情深不寿?”頔澂笑着反问。
贺柏桉摇头,意味深长道:“下官的意思是庄主大人情深可贵,日月江山又如何,在庄主眼中许就是是入不得眼的俗物。”
頔澂放在桌上的手指屈了一下,如仙似玉的脸上浅笑未变,似一副隐在江南雾中的泼墨写意画,朦朦胧胧看不透真意。
“贺大人觉着哪般美人在本庄主眼中才不算俗物?”
贺柏桉眼睛往珹玭身上一扫,将问题扔回给頔澂:“庄主自己觉得呢?”
頔澂神秘一笑,“时未遇兮无所将,贺大人不知?”
贺柏桉心中一凛,神色微讶,随即低头闷笑。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果真是这般啊!堂堂明邗庄主竟然……竟然有这般风流心思,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珹玭察觉贺柏桉的视线总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眉头微蹙,一时有些疑惑,目光扫向贺柏桉问:“贺爱卿为何总频频看朕?可是有何话要与朕说?”
珹玭一说话,场中歌舞骤停,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贺柏桉也愣了一下,随即起身拱手作揖,徐徐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觉着如今歌舞平升,河清海晏乃陛下治国有方,得陛下此明君乃鸿鸢之大幸,臣等之大幸!”
他此话一出,除頔澂外所有人立马齐声道:“陛下圣明,乃我天朝大幸!”
珹玭眼底划过一道暗光,执酒起身,高声道:“今朕得众爱卿等良臣才是鸿鸢之幸,这杯酒,朕敬众爱卿!”
贺柏桉等人立刻斟满酒,端起敬珹玭:“臣等敬陛下。”
君王臣子,抬手共饮,一派融洽景象。
待人都坐下后,珹玭又让刘佑给自己倒满,然后对着頔澂道:“这杯酒,朕敬明邗庄主,这些时日有劳庄主为科举诸事烦心了。”
頔澂手指敲了一下桌子,端起酒杯对珹玭回礼,笑道:“为陛下鞠躬尽瘁,乃是臣子本分。”
二人相视一笑,杯中酒尽数饮尽,珹玭挥手,让跪在地上的舞女歌伶继续奏歌跳舞,中断的盛宴又重新热闹起来。
可是,热闹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跑进来的小太监打断了,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在地上高呼:“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珹玭疑惑这小太监怎会如此莽撞,“何事?”
小太监连连道:“回禀陛下,太后……太后回京了,此时仪仗已到太辰宫了。”
大臣哗然,珹玭亦是满面惊讶,頔澂也诧异的看着小太监,冷声质问道:“太后回朝,为何此时才来禀告陛下?”
小太监吓得直打哆嗦,哭丧着脸道:“奴才……奴才不知啊!”
珹玭敛下惊讶,方才起身对着小太监挥挥手道:“罢了,你下去吧。”
小太监如获新生般连滚带爬离开殿内,珹玭方才对在座的人道:“烦请众位爱卿与朕一道去迎太后。”
众臣起身离座,“臣等遵旨。”
以珹玭与頔澂为首的队伍朝太辰宫走去,但没走多远他们便看到了一队声势浩大的仪仗,为首的是个穿着朴素,面容素净,温温和和的妇人,这妇人手中还捏着一串紫檀佛珠,看起来有点像悲天悯人的佛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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