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拆掉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下了一夜的雨,天空似乎也被洗净了,有放晴之势。
谭松不在病房里,科大是军事重校,各方面规定严格,谭松又是刚交换进校的,为了避免麻烦,便催着谭松赶快回校了。
敷了一晚上的药,眼睛已无大碍。只是遇到强光刺激,还是会流眼泪。
下床办完手续,拿完药,准备打车回学校。
昨天那身衣服被泼了热汤,又打了雨水,散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但总归也不能穿着病服在大街上走,于是还是换上了那条裤子,手臂的伤口被重新处理过,不好弯曲换衣服,便直接将外套套在病服外,将衬衫和病服裤一齐塞在药袋里,拦了辆计程车回学校。
下车时听见师傅低声喃了一句:“挺白净一姑娘,身上怎么这么味儿啊。”便掉头开走了。
我提起手臂闻了闻,然后赶紧嫌弃地拿开了,确实挺味儿的。这热汤味儿、雨水味儿、药水味儿还有伤口被撞裂的血腥味儿混在一起发酵,简直难以入鼻,得赶紧回去洗澡。
才进学校,太阳便出来了,昨夜大雨洗刷的痕迹被晒了个干,上午的阳光不算热烈,但也照的我眼球发疼,泪流满面。
突然,一人撑伞挡住了头上的阳光,站在我身旁。
我转身看去,泪眼朦胧中看见是诸散撑伞站在旁边,脸色有些憔悴,眼球充血发红,一副痨病鬼样。
“身上这么味儿,昨晚是去哪个茅房吃饭了?”
虽然我知道他是个大咧性子的人,但我这副狼狈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不该再开玩笑吧?这人还有心思说这风凉话。我有些生气,加上眼睛不适,没搭理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宿舍楼走,一路上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回到宿舍,只有祝二在寝室里,还在睡。
我火速找好衣物,去洗了个澡。整个人像是被腌入味儿了似的,用花球擦洗了好几遍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菜油味儿。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桶里,倒了一瓶盖洗衣液泡着,可惜了昨天刚买的这套新衣服。
我坐在椅子上擦着头发,祝二还在睡觉,所以没用吹风机。突然她床上传来一阵尖叫,吓得我一哆嗦。
“啊——我被打入冷宫了!”
我才想起,是她那无聊的宫廷演绎游戏。
“啊——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见我,她又吓得惊讶了一声。
“刚回来的,洗了个澡。你不是还没出生吗?怎么就被打入冷宫了?”
祝二一屁股从床上坐起:“群里有个妃子的手机被她妈妈没收了,所以我跟她互换了身份。”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跟她搭话:“被没收了,还要个身份干啥。”
“嗨呀,你傻呀,这样她就不用重新等号了啊!”
说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
“那你怎么又被打入冷宫了呢?”
祝二突然哇出声来:“哇——昨天皇上本来点我侍寝,但是我去吃烧烤了没及时回,今天就把我打入冷宫了呜呜——”
我不太能理解这个游戏,也不好说些什么。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叮——”又是一条催债的骚扰短信,最近老是收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短信。划去红点,才发现自己从昨天到现在收到很多条未读消息。
有刘阿姨发来的:张老师,《债别康桥》我会读了!
有祝二发来的:今天还回来不?我要锁门啦。
有段佑发来的:你知道诸散去哪了吗?
有诸散发来的:你到了吗?见到你梦中情人没?……外面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发了很多条消息,想起他先前不分场合口无遮拦的样子,心中有些恼火。没心情看完他的消息,就划出了他的对话框。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谭松发来的:眼睛好点没有?
我回复:好多了,不过看见强光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没想到谭松会秒回:正好,给你带了礼物。已经到你们学校门口了,你住在哪一栋?
什么!我一时从座位上惊起。他已经到学校了?
手足无措的回他:那个,你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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