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到最后,等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报了110警车来了后,那些人才瞬间散去,而谈予兮的身边地上,居然还散落着好几把头发……
“予兮!!”章松玲简直是被惊吓到了,说是魂飞魄散都不为过,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那浑圆的面孔近乎煞白,这满地狼藉场面,简直是大大挑战了她的心脏承受极限。
“孩子,你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啊!?”
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章松玲踉跄着奔至谈予兮的身旁,期间,她的家居拖鞋踩到了底下的玻璃碎片,发出一阵‘咔吱咔吱-’的声音,差点扎入鞋底里去。
半蹲下身,章松玲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谈予兮鲜血直流的手背,看着那血液流的更欢,章松玲几乎崩溃,捂着脸就“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啊?我的予兮啊,妈妈跟爸爸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就是我的一切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
这一瞬间,章松玲全然忘记她还有一个叫做‘谈予诺’的女儿,忘记了她曾经亲手将那个女儿赶出家门,更忘记了这个女儿没死还活着。
章松玲这一生,原本就是出自豪门,从前是千金小姐,嫁给谈峰铭后便做了全职太太,后来生下了谈予诺,却不知谈峰铭在外居然有一个比谈予诺小三岁的私生女。
她闹过,差点跟谈峰铭离婚,甚至于将谈予兮恨的咬牙切齿。
她从不知,有一日,她居然会为了她口中那个‘小贱人’,而将亲生女儿谈予诺赶出家门。
人性实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让你变得慈悲,亦然可以让你变得残忍,它对事,却从来不对人。
“妈……”像是所有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谈予兮终于嚎啕大哭着扑到章松玲怀里。
她死死的抓着章松玲的衣服,血丝顺着手背淌入章松玲翠绿色的衣袖里,“妈——”
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谈予兮哭的一张脸都是脏兮兮的,她拼命的摇着头,张嘴都是呜咽的声音,“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姐姐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很早就知道错了,可是来不及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从走入谈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她会活的比任何人都好,她会亲手拿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
然而如今的她又如何:霍行韬跟她离婚,谈家破产,早已不复往昔,只能窝在这一方别墅里,吃穿用度大不如前,谈予诺回来复仇,亲手揭穿了她的假面具,她现在连出个门,都能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悉心伪装的面具,她人人称羡的霍少夫人身份,一夕之间都没了。
谈予兮知道,她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想到此,心底对谈予诺的恨意更是有增无减。
她痛恨的是,当初居然没有亲手杀了她,若是解决了她,怎么会有如今的麻烦,她谈予诺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她谈予兮,又何必有她谈予诺!?
闻言,章松玲的面色一白,抚着谈予兮头发的手也跟着一顿。
从未想过,最近这一连串的事,居然是那个原该死去的女儿所为。
当初的邮轮事件,谈予诺失踪,后来有渔民看到她的尸体,说到底,章松玲毕竟是个人,谈予诺毕竟是她怀胎十月而生,哪怕这个女儿再不得她的心,她终究也会伤心。
至知晓谈予诺居然是被谈予兮所害,那一天,章松玲就像是傻了一般,在房间里坐了整整一下午,不吃不喝,不声不响。
对谈予兮,她是怨恨的,可那又如何,当初是谈峰铭亲自赶谈予诺出谈家,并登报与之脱离了父女关系,而她,亦是默认的。
想到此,章松玲的面色不由晦暗了下来,她的手僵硬的抚摸着谈予兮的头发,声音轻的有些恍惚,“……妈知道,妈不怪你,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谁一辈子没有犯过错误……”
这番话,不知是在安慰谈予兮,还是在安慰自己。
“好个不是故意的,好个谁一辈子没有犯过错误!我从来不知道,谈夫人的心胸居然是如此豁达,对于谋害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居然能说出‘不怪’二字!”
不知何时,房门口早已站上一个人。
谈丽姿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一头褐色卷发松松卷卷的散落在肩上,一身黑色皮衣加皮裤,衬得她的绝魅妖娆的面容冷酷阴沉的像是窗外的黑夜。
特别是那目光在扫向章松玲时,更是冷冽如冰。
章松玲胖胖的身躯,忽然冷的颤了几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