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毛驴拉货车的人一鞭子打在毛驴身上,毛驴尖叫一声,快步往前跑。
院里,严秋落醒来,身边没有那个男子了,她有些茫然。
等身旁孩子哭出声音来,她才反应过来。
连忙起身喂饱孩子,把孩子哄好,孩子哄好后慢慢睡了过去。
她扯来被子给孩子盖好,眼里又变得空洞起来,站起身子,想去灶房打水洗漱,可莫名其妙的走进雨雾中,顿时,一阵清新凉爽的感觉渗透全身。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滴滴的小雨点,这场春雨,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织成一张大网,而她是这张大网里的小鱼儿,跳不出去,逃不出去。
院里的路面铺着枣子般大小的石子,暗红色,灰青色,有点儿落败。
春雨突然大了起来,如同满天发亮的冰块,飘飘扬扬地挥洒着。
打在她身上有点儿疼,青丝已经全部湿透,她走到枣树下,看着明明该发芽的枣树,却还是枯败破落光秃秃的树枝丫。
嘴里想扯出一抹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她伸手想扯下一抹枝丫,可太矮了,扯不到。
顺势抬起的脸被雨水冲刷着,她闭上眼。
她不讨厌林风远,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发生那样的关系。
从前被含荀……
那时她一心想报仇,身不由己。
可如今不一样啊,她……
最恨的是,是自己后来居然……从了……
任由雨水冲刷在自己身上,青丝已经全部湿透,衣裙也全部湿透,冰冰凉凉的。
雨水却突然小了下来,细雨如丝。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房屋上的瓦砾上,院里枣树枯枝上。
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淋湿了她。
睁开双眼,透过绵柔的雨丝织就的如烟的春纱,她突然转身进了灶房,生火烧水,等水沸腾了,打水沐浴更衣。
一切妥当,想烧火做饭给自己吃,可惜家里没米了,确实昨日就没了,她本来准备今日去买米的。
用面纱遮面,抱起还在熟睡的孩子,撑起油纸伞望街道上卖米的铺子走。
走到半路遇见张大娘,张大娘也看见了她,她有些奇怪,怎么几天不见,张大娘好像变得苍老了许多?
张大娘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两人插肩而过,她没再多想。
抬头望着那些打着伞、匆匆避雨的行人,继续去买米,买好米顺势去酒楼吃饭。
点好菜肴,吃着饭菜,孩子突然醒了,哄了会孩子听见隔壁桌讨论起林风远和秦小姐来?
“听说昨天林将军在秦府直接拒绝了秦家大小姐呢,现在秦家大小姐还浑浑噩噩的,听说是伤透了心。”
“我听说林将军可一点情面都没留,根本没顾及秦大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吧,直接说自己有心仪之人了,一丁点情面都不留……哎你说说,就算有心仪的女子了,多纳一个秦大小姐为侧室也无妨啊”
“……”
她听了一会,想了一下,突然明白昨晚林风远为什么会神智失常,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明明明就是中药的模样?
难道就是秦小姐下的药?若是爱而不得做出错事也能说的过去,可……
她皱了皱眉,秦小姐下的药可害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