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套房,病**还在里面。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里是医院,基本上看不出这是病房,因为所有的布置都和居家的环境相似。
走进相当于卧室的病房,采月终于看到了罹患重症的裘夫人。
采月在裘岩的别墅是见过裘夫人照片的。裘岩的长相是父亲和母亲的合体,由此可知,裘夫人自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
但眼前这**上躺着的人却瘦骨嶙峋,甚至可说是皮包骨头。一个成年人躺在被子下,那被子的隆起却几乎看不太出来。在不强的灯光下可以看出,她的脸色明显地发黄,应该是癌症后期严重黄疸的症状。
前几个月回家时,母亲虽然也瘦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母亲却已是病入膏肓的羸弱,恰似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裘岩实在受不住这种强烈的反差和巨大的伤痛,眼泪直接地落了下来。
他在**前慢慢坐下,握着母亲瘦弱的手,哽咽着轻轻地唤了一声:“妈,小岩回来了。”
裘夫人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很是艰难地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人,她无光的眼突然就闪亮起来,只是她连话都说不出,嘴里只能激动地发出“呜啊”的声音,同时,眼泪从她的眼角哗哗地流下。
裘岩看见母亲哭,他的眼泪跟着更多地流下来。
虽然萧天那次假死时裘岩也曾低声哭过,但采月当时自己也正处于极重的悲伤中,并未看见。这是她真正的第一次亲眼看到裘岩的眼泪就这样地往下流。她受不了,鼻子酸得难忍,也跟着哭了。
裘夫人无法说话,只能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独子的手,双眼充满慈爱地热切地看着他。
母子两人相对泪流了一小会儿,裘岩才从见到母亲最初的激动中反应过来,擦去眼泪,拉过采月的手来,将她介绍给母亲。
“妈妈,这就是采月!你不是一直对我说,你很想见她吗?”
裘夫人的双眼努力抬了抬,看到了采月。她冲采月点了一下头。
“妈妈是让你过来,靠她近些。”毕竟是儿子,裘岩立刻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采月连忙又靠近了一步,裘岩一只手被母亲握着,就单手将病**前的一张凳子为采月移了一下。
采月在凳子上坐下,柔声道:“伯母,您好!”
因为裘岩和母亲说的是中文,所以,采月也是同样用的中文和裘夫人问好。
裘夫人的嘴角弯了弯,这是对她的回应。
“妈妈,你安心养病,我和采月一时都不会走的,就在这里陪你。”
裘夫人很高兴地点了一下头。
在病房里又呆了一会儿,护士进来,提醒病人到休息时间了。然后有专业的护工进来,要为裘夫人做一些必要的睡前卫生和护理工作,护士还要给裘夫人服用有助于她睡眠的药物。
现在的裘夫人已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所有的治疗措施首要的是为了提高她的生存质量,比如保证她的基本睡眠时间。
裘岩和采月只能退出了房间。
薛勇这时已将裘夫人的主治医生请到裘岩的面前。医生用英文详细地向裘岩介绍了裘夫人的情况,裘岩听完,难过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医生介绍完情况就离开了。
裘岩本想就在医院陪着母亲的,但考虑到采月刚到,怕她心理上适应不过来,而且母亲也要睡了,他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就还是带着采月离开了医院,再次上了那辆加长的林肯。
“我们现在是去哪?”
“我家。”裘岩的眼睛望向了车窗外。
约摸半小时不到,加长林肯进入了一座安静庄园的大门。因为是晚上,采月人又有些疲惫,车窗外的情况看得并不太真切。驶过一条不算短的车道后,车才在一座豪华的巴洛克式的建筑前停下了。
下了车,看着这座豪华而巨型的建筑,采月只觉得有些像在做梦,这怎么看起来像是在电影里。
一位看起来像是管家身份、年约六旬的华裔老人引着四名仆人,站在建筑的大门前,专门等着裘岩。见车停住,老人立刻快步上前来。
“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延用了国内对少主人的称呼。由此可见,这是一位在裘家呆了许多年的老人。或许从他的上一辈起就在裘家服侍了吧。
“祥叔!让你等到这么晚,辛苦你了!”裘岩看起来对老人也是很尊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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