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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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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小树,快快长大。

    绿色的叶,鲜红的花。

    不怕风雨,不会倒下。

    长命百岁,坚韧不拔。

    小树小树,永远的家。

    章轩的歌喉不堪入耳,如裂帛之音,呕哑嘲哳,把树上的几只麻雀都唱回了老家。

    凭着实力重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孤凄悲凉之意,独怆然而涕下。

    秦归一边上山一边淡淡吐槽:「你还不如直接念出来……」

    孟雪诚收起手机,掸了掸肩上的雪,随口问:「你们那长生树是红花楹?」

    绿色的叶,鲜红的花,最常见的应该是红花楹。

    章轩脚步一顿,脸色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在雪地里结成冰:「长生树好像……不会开花。」

    「管他开不开花,还要走多久才到?」秦归环看四周,这里与其说是后山,不如说是森林。土地广阔,立着一排排整齐的树木,树上盖着茫茫白雪,反射出银色的光。

    这里的都树长得差不多,没有哪一棵出类拔萃,看着都不像是长生树的样子。

    「快了,再走五分钟吧。」

    秦归踢了踢脚边的碎石,问:「你认识黎衍吗?跟你一条村的。」

    章轩摇头:「以前我们村的人口是现在的好几倍,哪儿能所有人都认识……」他往前小跑几步,围着其中一棵光秃秃的树走了一圈,他摸上粗糙的树干,用力一拍:「它就是长生树。」

    众人目怔口呆。

    这平平无奇的,而且跟旁边的树也没什么区别啊!

    孟雪诚皱眉:「这棵树跟其他树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什么不一样……但只有它叫长生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章轩蹲下来,指着树干的下半截,「这里有个很大的X记号,是长生树的标志。」

    孟雪诚侧过身,朝后方的人喊道:「动手吧。」

    几个警察扛着工具上来,痕检跟当地的法医在一边候着。孟雪诚踩上一块比较大的石头,看着他们一下下挥动铁锹,铲出的土壤堆积在两边。不稍片刻,其中一人大喊:「有发现,快来帮忙!」

    孟雪诚的视线似乎凝固了,落在那凹陷下去的位置。

    三两个人抬出一个麻袋,解开绳子的瞬间,拿着手电的法医脸色剧变:「男性死者,穿着衬衣西裤,尸体已经开始干尸化!」

    衣着打扮跟视频最后的黎衍一样。

    「不对……」站在坑里的一人眯起眼睛,用铁锹多挖了两下,底下赫然露出一块红色的布。他弯腰拽了拽,耳畔响起嘎吱一声,在吵杂的人声中不怎么明显。他转过身,大叫:「这下面还有东西!」

    秦归顺势捡起倒在地上的铁锹,帮忙挖了起来。

    刚动两下,秦归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倒抽一口凉气,胆子嘭的一声炸开了:「人家这村里的习俗是把死了老婆埋在这树下……要不还是别挖了?不太好的样子……」

    两人静了一下。

    确实不太好。

    一行人将尸体运下山,先送回兰府法医检验鉴定中心做尸检。沿路返回的时候,孟雪诚跟墨杉又路过老头家门口,来之前没注意,孟雪诚这才发现老头家的门窗呈全封闭的模式,玻璃上糊着陈年老报纸,密不透光。

    「唉哟我靠!!」秦归尖叫一声,脚底打滑,整个人失去重心撞上了前面的人。他闪电般攀着那人的肩膀,只觉周围几十道目光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他气得一回头,将地上瞪出个洞:「我要看看谁这么缺德,乱扔垃圾!」

    他捡起那个滚到渠边的「罪魁祸首」,牙关磨得嘎嘣响:「烧瓶?谁这么好学跑来这荒山野岭做实验?」

    旁边的痕检笑道:「说不定是拿来养花用的。」

    「你家养花用烧瓶?理工男的浪漫?」

    孟雪诚沉下颜色,独自走向老头家门,哐哐拍着门:「阿伯,我们走了,今天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走在前面的人没把孟雪诚的举动当回事,继续该干嘛干嘛。

    这时,门内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一声重响,老头「唉唉」地呻|吟着,既痛苦又压抑。

    墨杉敏感地跟了过去,用雾海方言说:「阿伯,您是不是摔倒了?要我们进来吗?」

    老头激动地叫唤着,那声音仓促沙哑,尽管孟雪诚不能完全听懂雾海方言,但有些简单的词汇还是能听明白,跟日常用语发音略为相似。

    比如老头反复说着的「不用」。

    保守起见,孟雪诚虚心还是请教了一下墨杉:「他在说什么?」

    墨杉眼梢微挑,瞳底闪过狡猾的光:「他说他需要帮忙。」

    「噢。」孟雪诚捶了一下门板,心中了然,「那自然是义不容辞。」他喝住前面的人,「回来,撬门,有位老人家在里面摔倒了。」

    「嗨呀,让开让开,我来我来!」

    「阿伯没事啊,我们这就进来帮你!」

    老头疼得不能言语,所有的脏话和愤怒全都锁在嗓子里,他趴在地上,一手按着腰,一手捻着那根还没燃尽的烟。这扇木门坚持不了多久,外力震出了纷纷扬扬的灰尘,他将那根烟塞进口袋里,「砰」一声,木门被破开,明亮的日光照进屋内。

    「咳咳咳,好大的烟味儿!」负责破门的人呛咳两声,强烈的烟草味窜进鼻腔,紧紧攫住他的喉咙。

    孟雪诚用手扇风,肺腑仿佛被浓烟熏着。

    这房子堆满了杂物,入室能看见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桌上摆着一个电水壶跟农村土碗,桌下放着一个被白布盖起来的红色塑料桶,小蜘蛛嗖的一下躲进了布料之下。孟雪诚掀开白布的一角,瞳仁登时急扩。

    几人上前扶起了老头,让他躺回床上,七嘴八舌地安慰着他:「阿伯,您好好躺着,别乱动。」

    「唉唉,盖好被子,别着凉。」

    那霉黄色的棉被像是刷了一层油脂在上面,摸着黏黏糊糊的。

    秦归干呕完后,和气相劝:「阿伯,少抽点烟!您都一把年纪了。」

    「那不是烟,」孟雪诚站到床边,俯视着老头寒碜的表情,「是大|麻。」

    「大|麻?」秦归隔着空气望向老头,「阿伯,您都一把年纪了,还抽什么大|麻!」

    孟雪诚转过身:「章副队……」

    章轩正扶着门框,眼中满是震恐和难以置信,在孟雪诚的注视下,他缓缓开口:「曹叔叔……您、您为什么……」

    「章副队。」

    「曹叔叔!」章轩对孟雪诚的话充耳不闻,他跨进屋内,眼角红了一半,「是谁给你的?」

    老头喘着粗气,偏过了头。

    「章副队,这里藏了至少三公斤的大|麻脂。」

    章轩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手背青筋尽显,过了半响,他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阿明,通知禁毒大队。」

    ……

    当天下午,禁毒大队的人带走了老头,从他家里和后院搜出一共六公斤的脂,可惜老头患有痴呆症,语言颠倒,而且身体虚弱,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事情就晕了过去。章轩因为是在白沅村长大的,小时候跟老头关系很好,所以分局下令要求他回避。

    晚上,章轩坐在分局抽烟,直到吸完最后一口,才平淡地开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们吧。」

    「我们明早走,就不麻烦章副队了。」

    话虽如此,但第二天一早,章轩还是去接他们了。

    比起第一次见面,章轩沉默了许多,锋芒如新生嫩芽般崭露头角,看起来非常平静,却又捞不住他藏在水底的思绪。

    秦归打开笔记本电脑,将在白沅村的发现整理成一份报告,准备回市局以后交给何军。

    章轩坐在他隔壁,目光不经意地在电脑屏幕上掠过,原以为是蜻蜓点水,可当他扫过那张照片的时候,眼球仿佛被磁铁狠狠吸住了。

    这个人的面容跟许多年前一样,除了打扮和气质。

    章轩喉头一滚,将目光扳正,等自己的呼吸平稳了一点,才问:「你也认识魏行?」

    「啊?」秦归放大了毛启仁的证件照,将屏幕转过去:「你说他是魏行?」

    章轩疑惑:「难道不是?」

    孟雪诚注意到他们的对话,蓦然插了一句:「你跟魏行关系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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