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收起笑容,鹿鸣铮说:“欧边花,出去侦察一定要注意安全,把兄弟们的手榴弹都带着吧。”
“官长英明!”欧边花颠颠地把巴~特~尔和羊倌的手榴弹都收了起来,拼命往苗老八身上挂。
甩了甩手,苗老八一个劲后退:“玩笑,玩笑啊,纯属玩笑,这几个人有官长一个人负责就行了,我当什么副队长啊。”
嘴里说这话,苗老八又甩了甩手:“我这手怎么痒痒啊?”
“你不是手痒痒,是嘴皮子痒痒了,欠抽。”倮倮已经迈开步子朝远处走了:“追上我们,我们就背着枪,追不上,你老人家就帮我们背着吧。”
说话的功夫,倮倮已经冲了出去,欧边花自然是紧随其后。苗老八捧着一堆装备只有猛追,总不能把这两个兄弟的枪都丢下,万一有情况,他一个人可玩不转。
很快,三个人就回来了,他们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宿营地。鹿鸣铮带着众兄弟离开的时候,苗老八借着月光看了看手掌,粗糙的手掌起了几个红点。
把手在树干上搓了两下,苗老八骂了一句:“蚂蚁不大,嘴挺好使,咬得老子这个痒。”
羊倌走在他的前面,伸手抓着自己的后颈,苗老八那会把蚂蚁丢进了他的衣领里。
回头看看几乎不看见的蚂蚁堆,羊倌嘀咕了一句:“老八,你个王八蛋除了蚂蚁,还往我脖子里搞什么了?痒得厉害,好像有条蛇在爬。”
使劲甩甩手,苗老八嘴里还是不老实:“还有头野猪,比你个头还大呢。”
来到了宿营地,苗老八真看到了野猪,不过看到的是野猪的背影。
宿营地是倮倮找到的,建筑风格和上次他们进入的克钦族寨子基本相同,只是小了一些。依旧是竹木结构的两层低矮的小楼,下面用来喂牲口,上面住人。还有一个挂有红绿色布条和牛头的房间,不过这次没有人敢冒险进入,那个摆放着克钦族祖宗灵位的“鬼屋”
倮倮、欧边花和苗老八找到这儿的时候,确实犹豫了一番,毕竟上次的空寨子有些蹊跷,还有人窥视他们,而且这个寨子离上次的寨子并不太远。不过这里的环境确实太完美了,寨子建在两片树林之间,四周有几十米的开阔地,即便日军的侦搜小队想打他们的主意,也休想顺利通过开阔地而不被察觉。尤其重要的是,东面的小树林附近有一条流淌的小溪,可以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饮用水。
他们第一次侦察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简陋家具上落满了灰尘,没有看到什么野物。倒是人到齐了以后,忽然从“鬼屋”里窜出了一头野猪冲出了寨子。野猪的个头比羊倌大多了。
虽说心里有些忌惮,都不约而同地想着,野猪该不会是克钦族的祖宗显灵,或者供奉的什么神物吧?不过他们都是见过太多生死的人,不会想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野猪的出现恰好证明了这个寨子被废弃了很久。
绕着寨子走了两圈,鹿鸣铮也犹豫了,都是生活在丛林里的民族,山兵不好惹,克钦族勇士就好惹了?他们闯过人家的“鬼屋”禁地,如果那个窥视他们的人是克钦族的勇士,他们可是惹上**烦了。
以前的麻烦还没解决,现在又未经准许,跑到人家的寨子里来扎营,这可不是好耍的事情。
可是,兄弟们出生入死一整天,都累坏了,尤其是寨子外面那条小溪太诱人了,缺水导致他们容易疲乏,体力也跟不上,要是痛饮上几次,再带一些干净的溪水,未来几天都会是充满阳光的日子。
看着兄弟们热切,而又恳求的目光,鹿鸣铮说:“就这儿宿营了,都睡,我放哨。”
老兵们互相看看,也没人争着放哨,都了解鹿鸣铮的脾气秉性,争是没用的,搞不好还会阿谀你几句,不如先让他放哨,睡一会再去换他。
走在丛林里,时刻提防着会不会有危险出现,这班老兵的神经一直绷着,倒也不觉得累。一旦放松,可以躺下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瞬间进入了最佳睡眠状态,一时间鼾声四起,鼾声如雷,像是一辆辆坦克车反复碾压着寨子。
苗老八是被痒醒的,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手掌已经肿成大饼,睡在他身边的羊倌许是太累了,顾不得脖颈的痒,他在睡梦中多次无意识抓痒,把脖颈抓出了一片血淋淋。
心里猛地颤了一下,丛林的毒物太多了,难道那些蚂蚁有毒,要真是这样,他苗老八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羊倌。
推开羊倌抓痒的手,苗老八挣扎着起身,想去换鹿鸣铮的岗,顺便跟他说说蚂蚁的事。可巴~特~尔像是上了闹钟似的,机灵一下跳起来,踉踉跄跄朝寨子外面走去,走了一段路才恢复正常的走路姿态。
估摸着巴~特~尔也要去换鹿鸣铮的岗,苗老八却发现肿胀的手掌连枪都抓不牢了。
这时寨子外面忽然响起了爆炸声,苗老八跳起来,挨个踢兄弟们的屁股:“手榴弹,是手榴弹爆炸,小鬼子来了,都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