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跟吴欣元一道回到保靖侯府,保靖侯夫人自然极为惊喜。清瑜哪里能让这位长辈给自己行礼,忙上前一把扶住作势欲跪的保靖侯夫人,道:“今日登门拜访的没有什么公主,只是一个寻常晚辈。夫人可不能折煞瑜儿了。”
保靖侯夫人微笑点头,拉着清瑜看了又看,半晌才道:“一转眼公主都这么大了,犹记得初见公主时,公主不过四五岁年纪,只比桌子高一点点。不过虽然年幼,公主那时就极为聪明守礼,看着就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我常对王妃说,公主是要有大造化的。如今公主果然高封,我总算没有看走眼。只可惜如此尊荣,王妃却享受不到了……”
清瑜听保靖侯夫人提起去世的母亲,心中也十分难过,苦笑道:“夫人言重了。我这辈子命运坎坷,母亲在世的时候没少为我担心,本想着长大了可以孝顺母亲,回报亲恩,谁知道母亲又走得那么早。如今天人永隔,我空有满怀遗憾,也不能再安慰母亲一分。夫人命好,儿女双全,眼看吴大哥与欣元姐姐都大了,您也要顾惜着身体,好好享些清福。”
保靖侯夫人收了泪,强笑道:“儿女前世债,做父母的哪里有不操心的一天。欣元是个好孩子,不过女孩儿家,迟早有出嫁的一天。你吴大哥性子虽平和,却是个闷葫芦。这些天也不知道犯什么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都不见。我送了饭菜过去,他也不见动,怎么问他,他也不说。他父亲这么些年镇守边关,府里都是我一个人独撑。要是这唯一的儿子出了什么事,您说我可怎么办?”
清瑜闻言不由得深深内疚,僵在那里。吴欣元忙劝慰道:“我待会去看看哥哥劝劝他,母亲不要着急了。”
清瑜咬咬牙,道:“我与吴大哥也是老相识,既然登门了没有不见的道理。或者我和欣元姐姐劝劝他,他就没事了。夫人放心吧。”
保靖侯夫人大略猜到儿子是怎么回事,见清瑜这个当事人愿意去解开这个结,总算松了一口气。
待将礼物奉上之后,清瑜便向保靖侯夫人告辞,随同吴欣元一道,往书房去找吴迢远。
吴欣元怕清瑜尴尬,小声道:“公主知道我哥哥的为人,他只是一个人将苦憋在心里,从不轻易显露。这次他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若言语态度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公主体谅。我这边先替哥哥道个歉。”
清瑜微微摇头,道:“你哥哥是个好人,现在只是钻牛角尖想不通罢了。他是个谦谦君子,一定不会对我恶语相向的。态度冷漠些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么会怪他?”
二人来到书房外,正遇到丫鬟收拾了餐盘出来,清瑜扫了一眼,只见里头的饭餐几乎没有动。吴欣元叹息一声,上前敲了敲门道:“大哥,是我。”
半晌,里头才响起吴迢远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我想一个人看看书,妹妹没事的话先回去吧。”
吴欣元回头看了清瑜一眼,眼神中满是担心。清瑜点点头,上前道:“吴大哥,我是清瑜。今天来看看夫人,听说你病了?”
书房里寂静了一会儿,只听吱呀一声,吴迢远打开了门,也许是长期待在室内的原因,他对着太阳微微眯了眯眼,这才看向清瑜。
清瑜见吴迢远的样子憔悴了许多,脸上的胡子也没有修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与当年在昭觉寺碑林中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年直似两个人一般。
吴迢远却是有些意味难名。如今清瑜封了公主,又明言无意于自己,可是他却始终耿耿于怀放不下,玉人突然来访,他却是这般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
吴欣元见到哥哥肯开门出来,心中也有些欢喜。忙道:“大哥,还不请公主房里坐。我让人给你们上茶。”
吴迢远犹豫了一下,清瑜却主动抬腿进屋,边走边道:“早就听说保靖侯爷也是收藏大家,一直没有机会开开眼界,难得今天来了,怎么能不进书房一睹真容?”
吴迢远默然转身,跟在清瑜后头回到房中。吴欣元忙转身离去,还吩咐院外的下人们,不要进去打扰。
清瑜安然落座,吴迢远半跪下道:“臣参见公主殿下千岁!”
清瑜摆手道:“吴大哥起来吧,又没有外人在,哪里用得着这般?”
吴迢远有些生硬道:“公主恕罪,臣本是外男,在此与公主独处于理不合。微臣这就去找妹妹来陪客。”
清瑜立即道:“留步!欣元姐姐特意让我们单独说说话,吴大哥不要辜负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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