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知道父亲如今正与太后角力,讲究的虚虚实实。忙点头应下。
陈洪恺看了看天色,沉吟道:“这时候不早了。你不方便进宫。还是明儿一早再去。”
清瑜自然全听父亲的。又陪着父亲说了一会话,直到陈洪恺气也消了,这才送了父亲出去,又召了红药进来帮她换衣服。
红药将清瑜的孝服取出,给清瑜重新穿上,低声道:“刚才我听说,表少爷下午来过,想见小姐来着。可是小姐不在,被慕容姨娘用借口推了。后来表少爷去见了王爷,走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在二门外头还跌了一跤。”
清瑜扣扣子的手微微凝滞了一下,这才叹息了声,道:“有些事他迟早会知道的。早点收了心,来年也不会耽误科举。以后若是表哥再来找我,你机灵些帮我挡了驾吧。”
红药见清瑜说得郑重,也不敢劝,只得应了。
嘉王府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晚饭。因今日折腾了一下午,加上心事重重,清瑜便先告退了。
回到自己院中,清瑜散了发髻,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捧了本书来看。可是白日里种种情形在脑中盘旋不去,清瑜根本静不下心来。想到明日周景渊就要踏上归程,从此山长水远两地分,纵怀刻骨柔情,终有三年离分。虽然自己说的好听,什么“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可是此时夜深人静,清瑜心中也郁结满腹愁肠。
谁知红药推门进来,禀说有客到。清瑜自然十分惊讶,都这个时辰了,谁会登门拜访呢?
红药道:“是保靖侯府的大小姐,说是一直想来见见小姐,却因为接二连三的国丧耽搁了。如今是孝期,怕白日里不方便,特地选了个晚上过来。”
清瑜听说是吴欣元,忙高兴的起身。早年间在成都时,清瑜便与这位姐姐交好。她们两家是世家,吴欣元脾性又好,清瑜对这个异姓姐妹是十分记挂的。
待木樨引了吴欣元进来,清瑜不由得眼睛一亮。吴欣元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身形纤长,皮肤白皙,未语先笑,极具亲和力。而吴欣元也在仔细打量清瑜,七八年不见,清瑜早已去了幼时娇憨,比往日更显气度。
清瑜忙上前拉住吴欣元的手道:“姐姐快坐。一晃眼这么些年不见,姐姐越发容光泛发。多得你惦记,吴大哥到延州时,你还给我带了东西。”
吴欣元抚着清瑜的手,微笑道:“一点心意而已。你去了延州那么久,也没什么消息传回来。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就怕你在寺里清冷,就送了些惯用的日常物事。”
清瑜叹息道:“姐姐送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可惜,感应寺被蒙古人劫掠烧毁,我仅以身免。那些东西都被付之一炬了。”
吴欣元安慰的拍拍清瑜的手背道:“东西是死的,人最重要。想想我都后怕,也就是你,那种情况下都能逃出生天。若是换做我,只怕早就遭了毒手了。”
清瑜不愿回忆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转过话头问道:“保靖侯夫人还好吧?”
吴欣元点头道:“还好,只是这些年父亲一直在边关,他们夫妻分离,母亲又要管着整个家,极为操劳。身体也多了些毛病。”
清瑜叹息道:“有你在你母亲身边照顾,些许小毛病养养便好了。哪里似我娘,生下弟弟不过半年多便撒手走了,我这个做女儿的还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回到京城为太子送葬,才有机会在母亲坟头上一炷香。”
吴欣元晓得清瑜心里苦,劝慰道:“王妃过世得突然,也没有受什么苦。这些都是命。你莫太自责了。”
清瑜强打起精神,抹了泪,道:“是了,难得我们姐妹重逢,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
吴欣元也笑道:“我最佩服你这份坚强了。对了,知道今天我要来,母亲特意让我带了些首饰送你。”说着从一旁取了一个妆匣来递给清瑜。
清瑜连忙推辞道:“这怎么使得?这些年我这个做晚辈的也没去过保靖侯夫人面前尽过心,这才回来了两个月,都没上门去拜访一次。说起来已经是汗颜,焉敢接受厚赐?”
吴欣元不顾清瑜推拒,使劲将那妆匣塞在清瑜怀里,道:“你听我说。你的身世经历我母亲最清楚了,如今王妃不在了,没人帮你准备。你又一直待在寺里,身边哪里有什么适合你身份的首饰?我母亲说了,就算一次补齐这些年来缺的生日礼,你若推辞,就是不给她这个长辈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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