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工部督造的工程,哪件不是耗时耗银极为难办的?当年为了疏浚水利,我硬生生从那些官吏手中将所有肥水都扣了出来,总算如期按质完工。可就这,也让我得罪了不少人。更别说如今我们讨论的是休憩京城城墙这样的大事了。你知道平常年间,维护京城城墙的费用是多少吗?四十万两!那还是没有什么大损耗的情况下。再看看如今京城城墙的状况,就不说推倒了重修一次,那也差不远了。这笔银子得是多大个数,我都不敢想!今年被蒙古人这么一折腾,东北路几个州别说赋税见不到半个子,朝廷还要往里贴不少的赈济。而其余的州县,之前战时临时抽丁派税,已经折腾了一番。如今也只能轻徭薄役,休养生息……瑜儿你说说,要安排那么多难民来修城墙,这笔银子从哪里出?”
清瑜一愣,不可置信的问道:“咱们京城成都的繁华成都不亚于汴京、临安,国家的财政怎会如此困难?难道这些商税都是假的不成?”
陈洪恺叹息道:“咱们陈国富庶不假。不过一来,父皇登基数十年,十分重视百姓生计,这赋税是一减再减,已经很少了。二来,自打我们出兵攻打党项,到后来占据陇南,对抗蒙古,这些年往东北边地投的银子不计其数。我在陇南最是清楚不过,陇南虽然土地肥沃,但是人口稀少,战乱频繁。想要真正将陇南开发出来,恐怕不是十年八载的事儿。而前期,只能不断的往里头添窟窿。还有这次蒙古进犯,我们举全国之力,调集各路大军对敌。无论粮秣军饷,都是天文数字……”
清瑜闻言只能沉默。看来陈国国库的确是没有钱了。但是清瑜一想到那些巴州难民,就觉得如坐针毡。总不能不管吧?清瑜便问父亲道:“既然之前皇爷爷一直藏富于民,有没有可能从这些商人手里拿回些利益呢?我看成都围城之难刚解除不久,市面上就恢复了繁荣。可见京城是有不少大富之家的。”
陈洪恺沉吟道:“这恐怕不妥吧。毕竟刚刚经历一场大难。这时候募捐些也就罢了,想要弄出这么一大笔银钱,恐怕没有好的借口。父皇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存下来的民望,也肯定不愿意这时候与民争利。”
清瑜心中有些绝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看着这些难民不管?
陈洪恺见女儿着急,忙安慰道:“这样棘手的事情,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瑜儿你也别急,如今我们看清了形势,回头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好主意。今儿走了那么远,咱们都累了。好在明儿可以在家好好歇歇,你就不用早起给我请安了。今晚早点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再慢慢筹谋不迟。”
清瑜知道父亲说得有理,忙点头道:“那女儿就不打扰父王休息了。先行告退。”
陈洪恺点头道:“去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为父知道你学佛学得慈悲心肠,只莫要急坏了身子。”
清瑜谢过父亲的关心,这才闷闷不乐的离开了书房,回颐珑轩去了。
红药不知清瑜为什么不开心,忙引开话头道:“今儿白日里,趁着王爷小姐都没在府里,我特意回了一趟铺子里。虽说停业了几个月,但是眼看年关到了。陆管家关照我们把铺子再开起来。本想着经历这次大战,京城里的百姓心有余悸,铺子不见得有什么生意,谁知这才两三日,铺子已经接到了极多的订单。算算人工,只怕日夜赶工也忙不过来。可见咱们京城人啊,该花钱的时候绝不含糊。”
清瑜知道这个点心铺子就是母亲划在自己嫁妆单子里,不许动用的一项产业,素来都是红药帮着打理的。听到红药这么说,可见这些年她经营得不错。清瑜便问红药道:“你管着点心铺子这么多年,也算生意老手了。依你看,现如今在京城做生意,什么最重要?”
红药笑道:“信誉,物美价廉,还有和气生财,都是顶重要的。”
清瑜点头,又问:“那最困难的又是什么呢?”
红药想了想,便皱着眉头道:“还是地段。这些年京城人口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可是咱们点心铺子想要扩大规模,却是连扩张的地方都没有。周围商铺连针都插不进了。想要多收购一间铺子过来,那价钱也开得很吓人。”
“哦?”清瑜眉毛一扬,房地产?清瑜忽然想到了办法从那些商人手中搜刮出钱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