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瑞珂低低重复说:“逝者已逝,你们活着的,要好好的,节哀!”
“我爸在里面。阿姨,你们进去坐。我妈这人好面子。她看见你和叔叔来送她,肯定特别高兴。”黄宇缓了缓,低声说。
张瑞珂微微点了下头,松开黄宇的手,眼圈红了。她伸手挽住邵怀友的胳膊,朝陈葭微微点了下头,和邵怀友两人抬步往灵堂内走。
“陈葭、黄宇,你们俩节哀!”丁魏清说。
“节哀!”“节哀!”其他人附和。
“我们倒还好,只是我爸——他总觉得,他对我妈不够好,老是跟她作对,嫌她太抠门,给自己丢人——”黄宇说着说着,就声音哽咽了,“可是我妈,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她是以前穷怕了,所以才会对钱财比较计较。”
落遇她们没有想到,黄宇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你们都别自责了。你们好好的,才不枉你妈为你们这个家,劳心劳力。”邵炎出言安慰说。
“嗯。你们进去坐,”黄宇低低说,“谢谢你们,来看我妈妈。”
一行人沉默着进去。
屋内,是一个大堂。大堂中间,放着一排一排的座椅。大堂的最深处,放着一张高高大大的暗红色雕花四方桌。桌边侧坐着一位身穿袈裟的和尚。他的口中念着佛号,手中敲着木鱼。桌上摆放着一张放大的彩色照片,一些祭品,还有香火蜡烛。那张照片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扎着小辫子,笑靥如花。仔细辨认,可以看出,这人,是董紫芩年轻时候的照片。照片的旁边,放着一个状似棺木、雕刻精美的黑檀木盒子。那,就是董紫芩的骨灰盒。
黄宇的爸爸一直跪在四方桌面前,整个身子趴着,连头埋在膝盖处,久久没有动弹。陈葭的父母在一旁招呼着来客,引导他们鞠躬,送花,入座。
落遇她们献完花,找了个地方坐下,谁都没有说话。
来客越来随着最后一波人,从外面进来。陈葭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正在不停地哭泣。陈葭拍着她的背,在低声安慰她。
两人走到四方桌那。
黄宇朝和尚点了点头。
和尚看了他一眼,念完一段佛号后,收住了声音,也不再敲木鱼。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母亲的出殡。”说完这句,黄宇已泣不成声。
他缓了缓,说:“请大家,移步陵园。”
“慢着!”一个女孩的声音,清清脆脆响起。
随着说话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起身,朝黄宇大声说:“表哥,阿姨走得那么仓促,你该好好送送她。”
她缓步向前,弯腰扶起黄宇的父亲,说:“姨夫,你这么悲痛,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愧啊?”
“简,你别闹!”黄宇低声说。
“我闹?”女孩眼神犀利扫向黄宇,厉声说,“阿姨辛苦半辈子,这么年轻走了。你对着这么多亲友的面没个交代就要让她入土,你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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