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城之战对哈里森水神殿和忠诚于他们的贵族军队造成了巨大损伤。当从那儿存活下来的水神祭司于东境几十里外重新整齐队列时,他们才发现逃脱出来的士兵甚至不够组成一个军团。而且这些残兵还面临着龙屹努斯骑兵和几个正规军团的追击。虽然这片土地以南还有着属于国王蛇瞳者的军队,但水神祭司们都能猜出自己赶过去的下场。那些几十年来一直忠诚的保王派贵族会把他们绑起来砍头,然后行军那样轻松占据属于贵族与神殿的土地。
塞布斯坦大公的死亡的确一定程度上打乱了龙屹努斯人的复仇,不过腓烈特堡女伯爵卡罗琳与他的叔叔卡龙屹努斯侯爵很快就作出决定。从前一场残酷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军团士兵们休息十几个沙漏时后立即开始追击,并且准备收复大公领东部与龙屹努斯东境的土地。那里有着大批等待火龙旗飘扬的平民和几座还在坚守着的贵族城堡。
奎德人倒是没有参与这次追击,他们现在只有七八打族人在战斗中幸存,其余的都已经在烈焰黑烟里升入疯狂之神希拉格的殿堂。与蛮族类似的还有那些马尔斯雇佣步兵。龙屹努斯人毫不心痛的将他们投入战场,抵挡住‘蓝色牲口’冲击的同时也遭遇到残酷打击。现在那些斩剑步兵还剩下不到五百人,曾经数目的八分之一。而这也是不得已的情况,龙屹努斯对于死伤雇佣兵的抚悯可是一大笔钱。如果术士手下拥有数目足够的农夫,相信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便宜’牲口投入战斗。
腿部伤痕被龙神主祭治愈的瑞加也和族人一起留在这座残破众塔之城里,但他与一打没受伤的战士很快就接收到另外的雇佣。玫瑰伯爵奥丽薇亚身边只剩下一位蒙德骑士保护。所以她睿智而正直的叔叔又为其增添了护卫。身体高大而且健壮凶悍的奎德人的确很适合震慑那些不轨之徒,最起码蒙德骑士再也没有紧张到一直把手掌放在腰间剑柄上。
龙屹努斯的确是一个富饶强大的国度,众塔之城庞培拉东面的破损城墙与魔法塔很快就得到修补,然后从北境、西境赶来的农夫与成车物资让贵族重新恢复奢靡生活。本来腓烈特堡女伯爵卡罗琳还向富饶南境派出一队信使,但那个骑士很快就独自狼狈赶回来,并且向众人通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是哈里森人,他们的游骑兵在南境边缘四处巡逻。我们根本没法通过。”骑士将自己破损并且带着几处凹陷的头盔摘下来抛给旁边侍从。然后从一个侍女手里夺过盛满清水的木桶举至嘴边。干渴让这个战士迫不及待的咽下冰凉液体,甚至连嘴边漏下的银亮水流都不在意。清水沓湿新生胡渣后成串击打在黯淡盔甲上为其洗去尘土,但最终这些浑浊水滴还是从盔甲凸起尖端滴落混入泥泞。用力将脑袋伸进水桶。龙屹努斯人摆了摆之后才重新伸出来。短乱亚麻色卷发上的汗水泥灰也被同时洗去顺着水滴落下,让骑士不得不捋捋头发然后将脸上水滴抹下。
“尊敬的腓烈特堡女伯爵卡罗琳阁下与卡龙屹努斯侯爵阁下,南境肯定已经被蛇瞳者占领了。那里的半支军团对付不了上万名蓝色牲口。”终于被清水浇的舒服了些的骑士粗声粗气嚷嚷道。“所以我们现在还面临着依旧强大的敌人。”
“英勇的骑士,你一个祈祷后就得到美味食物与充足的睡眠。”女伯爵卡罗琳出乎意料的只是点点头。接着她让护卫把这个骑士带走。
“看来蛇瞳者打算在富饶南境抢掠一把。”腓烈特堡女伯爵涂着红色胭脂的丰满嘴唇轻轻一抿。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从那副美妙嗓子里冒出来。“我尊敬的叔叔,你认为接下去应该做什么?是派出仅剩的军队作战?还是看着哈里森人卷走属于龙屹努斯的财富人口?”
“这就应该由你决定了。”在浅绿色瞳孔注视下的侯爵并没有其他反应,他只是稍微低了下头,用一如平静的语气说道。“我遵从兄长塞布斯坦的遗言,只会作为一个长辈来保护你们并且阻止些荒谬举止。”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这个国家平定,让贵族们重新效忠。”女伯爵卡罗琳摇曳着纤细腰肢走进大殿,让华丽丝绸长裙包裹下的身体散发出惊人诱惑力。“而蛇瞳者很快就会带着财物离开。被消灭了大部分军队的水神殿掌握大片领土,现在它们正面临着来自蛇瞳者与圣玛尔塔教会的贪婪试探。”
“那南境的平民与没逃走的贵族怎么办?”侯爵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身发出疑问。
“龙神保佑。他们会享受到凡间未曾有过的快乐。”美妙声音中夹杂令人冻僵的寒冷,腓烈特堡女伯爵娇笑着回答这位血亲。
“龙神保佑。”侯爵轻叹了一下。接着他从旁边侍从的手中接过外套,穿好后才拄着长杖离开大殿于清凉夜风里漫步。黄金走廊上的战争总是伴着惊人杀戮,他并不认为那些平民会得以幸存。
战争之后的庞培拉很快又被人群塞满,东境与大公领以东的贵族平民带着欢呼再次回到这里。贵族们重新住进庄园,平民则通过修补城墙、建造房屋这样的工作获得食物。不过除此之外城市里还有更多失去家人的贫民,他们找不到食物只能躺在垃圾堆或者一些阴暗肮脏的角落里残存。而玫瑰伯爵奥莉薇亚——这位女术士却一直带着她的蛮族护卫帮助这些饥民,给予干净清水和充饥黑面包的同时让他们往东前进。那边的土地已经被龙屹努斯士兵收复,现在缺少的只是农夫与耕种所需的种子。
“龙神保佑,请让他们得到一片足够养活自己的土地。”女术士在银月光辉下发出轻叹。薄纱般朦胧的月光笼罩少女,让她在猎人眼中如出现在凡间的女神一样纯净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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