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轻人,大概有二十來岁的样子,黑脸膛,小眼睛,个子不高,一只脚踩在路牙子上,一只脚踩在三轮车的横梁上,正看着卧在地上的中年妇女训话。
“我再问你一遍,这钱你交还是不交,我给你说,别给老子耍赖,耍赖也沒用,我们今天专门带了录像机,想诬赖我们打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交,那不好意思,我们只能把你这三轮车沒收了。”
“马队长,我刚刚出摊,哪儿有钱交你啊,一会过來,你们一会过來,我只要卖了钱,一定给你们交,我现在真的沒有钱。”
原小生这时才看清楚,那中年妇女并不是在地上卧着,而是跪在这位马队长的面前,那位马队长对于女人这样的举动,好像丝毫无动于衷,依然是一副不屑的笑容。
“我给你说,你别给我在这儿哭穷,一句话,交钱,不交钱也可以,三轮车沒收,二选一,你自己选择。”
女人沒办法了,怯生生地看了那位马队长一眼,用满是裂痕的黑手伸进口袋掏出五元钱,送到了马队长的面前。
马队长却好像一下子被激怒了,啪地一声将五元钱打在地上,呵骂道:“你打发叫花子呢,啊,五块钱,你糊弄谁呢。”
女人彻底懵了,眼睛慌乱地看着马队长,道:“马队长,摊位费不就是五块钱吗。”
马队长终于从三轮车上下來了,站在女人的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道:“摊位费五块钱沒错,不过你别忘了,是一个晚上五块钱,你有多少天沒交摊位费了,就拿五块钱糊弄老子啊。”
女人再次做出了让步,问道:“那你说多少钱。”
马队长想了想,一摆手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道:“你交一百吧,一百块钱二十个晚上,你也不算吃亏。”
女人不干了,哭喊道:“马队长,你饶了我吧,我男人病了,躺在床上沒人照顾,这个月拢共都沒有出几天摊,你怎么就要收我一百呢。”
那位马队长实在不耐烦了,也不跟那女人废话,向手下几个人一挥手,转身就走,手下人随即明白,趁女人不防备,将女人拉开了,扔在马路牙子上,推了三轮车就走,女人急忙扑上去拉三轮车,不想一下子扑了个空,整个人瞬间从马路牙子上摔了下去,展展地放倒在马路上。
寒冬腊月的天气,那双本來就裂痕累累的手,立即崩裂开了,献血马上从手背上溢出,染红了马路,后面的城管却好像根本沒有看见一样,不知道谁的皮鞋又重重地踩了上去……
“这他娘的还有王法吗。”一旁的程远峰早已是忍无可忍,上去抓了推车的城管,向一旁狠狠地摔去,将那城管摔了个仰面八叉。
因为不是在执行公务,程远峰出來的时候并沒有穿警服,又是在汾城,谁会认识面前这位是沂南市警局局长,几个城管见同伴被打,还以为遇到个爱管闲事的,呼啦一下全涌了过來,立即将程远峰围了起來。
“哟呵,想群攻啊,來,來,來,老子手正痒痒呢。”程远峰边撸袖子边摆起了架势,就这几个城管,大多二十多岁,根本不可能是程远峰的对手,程远峰哪儿会放在心上。
那姓马的队长扒开其他人,冲进來指着程远峰的鼻子道:“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想造反啊,不知道我们正在执法吗,识相的马上给滚。”
程远峰早就被刚才的一幕激怒了,冷哼一声道:“执法,你们这也叫执法,我看你们这是在犯法,告诉你,马上把那位大嫂扶起來,赔礼道歉,要不然,今天要你们好看。”
那位马队长以为吓唬两句,把人赶走就算了,想不到遇到了硬茬,嘴角咧了一下,道:“老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让这哥几个好看,给我上。”
那马队长一声令下,其他几个城管哗地向程远峰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王明冲了上來,伸手挡住了道:“慢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啊,知道他是谁吗,我看你们几个是活的不能犯了。”那些人应该都认识这位汾城的常务副县长,立即停了下來,王明又对那马队长道:“马志,你过來。”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马队长一见王明,马上陪着笑脸跑了过來,点头哈腰道:“王叔叔好,你怎么在这儿呢。”又低声问道:“这老小子是谁啊,值得你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