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体贴,萧明庭就觉得整个脑仁都在冒火。
醋瓶子还是打翻了!
这个阿续,怎么情债这么多!
他努力平复心情调整呼吸,只是脸色愈发阴沉起来:“阁下说笑了。阿续如今成了萧某的女人,怎么有放不放走的说法?你这要求,也太无礼了些!”
瞧他动怒了,林修连忙致歉说道:“少将军,还请您莫要动气。实不相瞒,阿续是林某旧时同窗好友的幼妹,我们曾经也算是有过婚约。只是后来她家里出了事情,一别多年,前几日才得知她的下落。今日林某不管不顾上门拜访您,还请您多多包涵。”
他都贸然说了与阿续曾有婚约,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但凡萧明庭是个成人之美的君子,都不会再为难阿续了。
一听此言,萧明庭都愣住了,这怎么连未婚夫都出来了?
“你与她有过婚约?”他挑眉质问一句。
林修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萧明庭一噎,瞬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后来,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待林修离开萧府空手而归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屋内空荡荡的,室内光线一点点暗了下去。
萧明庭心烦意乱,忍不住醋意横生。他又独自坐了片刻,平复了心绪,才缓步往阿续那里走去。
他去时阿续正坐在床边整理衣服,旁边放着一盏小小的烛灯。灯火下的她,看起来温婉又动人,连眉目都朦胧着一层金辉的色彩。迷离如同幻境,一举一动都别样的勾人。
这样一个人,她曾是倚翠园的头牌,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金陵有数不清的男儿追捧过她。
高谦玉曾对她百般呵护,刘老爷和杜老爷对她垂涎欲滴,还有林修这个不惜一切都要守护她的“未婚夫”,甚至更多……在他没有参与的年岁里,谁知道有多少男人,对她有着肮脏龌龊的思想?又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花着廉价的银子,理所当然的让她伺候过?
萧明庭眸光闪烁,抿了抿嘴唇,又往前走了几步。
阿续听到了他的动静,猛地抬头吃了一惊:“三爷,你怎么过来了?”她说着就要下床过来扶他:“伤还没好全,有什么事差人唤我一声便好,怎么还……”
突然她身子往后一仰,低声轻呼一句:“三爷?”
原是萧明庭几步过来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床上,不等她反应过来,便稍稍用力往后一推。阿续没留意便往后倒去,背抵在床板上,只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他看:“怎么了?”
萧明庭俯身推开她才叠好的衣物,直接坐在她身旁,板着脸问道:“林修是谁?”
“林修?”阿续被问的猝不及防,迟疑了片刻才诧异问道:“三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是谁?”萧明庭偏头往前一倾,气势压人,继续追问道。
“他是我哥哥的同窗旧友。”阿续解释说道:“上次我生病时碰到他,他替我治了病。。”
“什么病?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萧明庭皱一皱眉头,又问道。
阿续有些跟不上他这跳跃的思维,停顿了一下才柔声说道:“也就是前几天,我发了一次烧。绿萝托人去请郎中来,意外碰到了他。”
“前几日?”萧明庭思索片刻,估计是自己没去倚翠园那几天吧?这姑娘身子骨还真是差!
萧明庭这才微微坐正身子,瞧着阿续慢慢坐起来,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
阿续极会察言观色,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莫名的怒意,像是憋着一口气在较劲一样。于是她便柔着声音笑道:“唔,也就是小病罢了,如今已经全好了。三爷身上可还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瞧她笑靥如花,萧明庭顿时也不好再板着脸。在不知不觉中表情柔和了几分,闷声道:“不疼了。”
阿续又挪到床边,想着看看他膝盖上的伤,可才动了一下,萧明庭抬手一拦质问道:“做什么去?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
阿续懵住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呀?”
“再说。”
“嗯……”阿续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想了片刻,最后依然摇了摇头:“他就是我哥哥的同窗好友啊?三爷究竟想知道什么啊?”
“就这些?没别的了?”
阿续借着烛光打量着他的神色,渐渐的猜出一二他的心思来。
于是她一面凑上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膝盖,一面道:“从前我大哥与林修哥哥交好,两个人关系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大哥去过他家几次,不过因为林家伯父身体不好,所以每次休假,他都要回家陪伴父亲,一直不得空来我家做客。以前我也只是听大哥提起过几句,并未见过面。三爷要是想了解林修,听闻太医院章太医是他师父,不妨向他打听一二。”
说着她已轻轻摩挲着他的膝盖,又扭头问道:“淤青消下去了么?今日可还疼?”
萧明庭垂眸瞧她,先前满肚子的酸涩不平早已消散。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好多了,不必担忧。”
他也实在是恼羞成怒了,竟然跑到她面前来置气。那些倚翠园的过往于她又有什么错呢?阿续已经够不幸了,他若是因为这些气她,也太……欺负她了。
思极此,萧明庭顺势揽她入怀笑道:“不必担忧我了。你住的可习惯?有什么不顺意的地方,只管同我说,不许委屈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