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穆王府,书房内。
月色迷离,清风徐徐, 穆王爷低垂着眼, 把玩着一个光泽莹润的玉瓷瓶。
身旁的穆王妃看完那封书信, 手指不由得攥紧, 蹙眉道, “这真是长安那边的来信?”
穆王爷淡淡的“嗯”了一声。
穆王妃眉头皱得更紧了, 忍不住嘀咕道, “这三皇子为何要针对太子妃啊?一个年轻小娘子罢了,前几日宴会上瞧着, 像是个心思单纯的……”
若说三皇子要对付太子,她还能理解。可他此次找上门来,却是要给太子妃使绊子,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他既然这般要求了, 那咱们全力配合便是。你没与太子妃仔细接触, 就别急着下定结论。或许她只是瞧着纯良, 实际心机深沉呢?”
“这话怎么说?”
“太子收下玉氏姐妹已经四天了, 却从未召幸她们, 甚至连见都不见一面。他每夜只宿在太子妃那里,就连孙正国夜里设宴, 他都不参与, 日头一落,便回行宫。那太子妃虽说姿容娇美, 却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若没些心机手段,怎能将太子迷成这样?”
“……”
穆王妃听到这话, 心头却是羡慕极了,甚至还想找个机会与太子妃聊聊,看她是使了什么心机,才能这般套住男人。
穆王爷慢悠悠的放下瓷瓶,又抽过穆王妃手中的信纸,丢进了一侧的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
看着那信纸在炉中燃烧殆尽,他才重新合上炉盖。
“信上说,不要她的性命,只要让她清白尽失,无颜继续当这个太子妃便可。王妃,你这几日好好想想,看看该如何安排,才能做的滴水不漏。”他沉声道。
穆王妃一怔,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王爷,这种事,臣妾如何安排……”
穆王爷抬眼,幽幽的盯着王妃,刻薄的笑了一声,“王妃,你我夫妻一体,很多事本王早就知道,只是不愿去管,免得伤了我们夫妻间的和气。本王后院那些或病死、或疯了、或出意外的妾室们,你不是处理的挺好?对付女人,由女人出手再合适不过了。”
他边说边走到穆王妃跟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委以重任般,沉声道,“这事交给你,本王放心,你莫要教本王失望。”
说完,他捋着大胡子,大步往屋外走去,丢下一句,“本王今夜歇在盈香院,王妃也早些安歇吧。”
穆王妃脸色僵硬,一阵青白,不再年轻的眉眼间满是复杂情绪。
夫妻一体?伤和气?还有什么和气可言!
不过是牵绊了大半辈子,利益羁绊太深,想断也断不开,只能沆瀣一气,一起烂掉。
垂在裙边的手,久久的捏紧,最终还是松开,再次抬头,她的眼中泛起一阵锐利的寒意。
………
洛阳行宫,一阵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清雅的茶香,悠悠的从膳房里飘了出来。
膳房外值班的宫人们嗅到这味儿,眼泪差点不争气从嘴角流出——
“太香了,实在是太香了!”
“太子妃下厨就是不一样,我已经好几天没馋成这样了。”
“也不知道今日太子妃做的是什么,我嗅着好像是鸡肉?好像还有股卤味……”
“嘿嘿,刚才我偷偷进去瞅了一眼,太子妃今日做了好几道菜呢,不过这个香味,应该是卤鸡腿的味!”
这么一说,宫人们脑中瞬间冒出一盘香嫩鲜咸、油亮亮黄澄澄的卤鸡腿,口水不由得分泌的更多了。
膳房内,陶缇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的烹饪着食物。
前几日,裴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女人来癸水若不好好休息,极其伤身,且影响寿元”这种话,且深以为然,再三叮嘱她躺着歇息,不能乱跑,也不能再下厨。
陶缇无奈,只好安安分分待在集仙殿里咸鱼躺,顺便琢磨着点心铺子的企划书。
膳房的厨子听从太子的吩咐,给太子妃做的都是忌辛辣、忌油腻的滋补菜品。
这样连着吃了四天的清淡饭菜,陶缇简直做梦都在想水煮肉片、尖椒鸡丁、油焖鸡翅、香辣蟹、爆炒田螺这些味重的。是以身上一爽利,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厨房里,打算好好补偿一下自己的胃。
今日她做了水煮肉片、虎皮青椒炒荷包蛋、辣子鸡丁,想到裴延这几日晚上食量明显减少,她另外又做了几道清雅又美味的茶叶菜——
一道龙井虾仁,一道绿茶拌豆腐,一道红茶蒸鲈鱼,外加一锅香喷喷的茶香卤鸡腿。
这些菜随随便便拎出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只是在香味上,都比不过卤香。
看着宫人们馋得直咽口水的模样,陶缇将茶香卤鸡腿捞出来,和气的对御厨道,“剩下的卤汁还能卤不少东西,你卤些鸡蛋、豆腐干、猪肉块什么的,给大家伙加个餐。”
御厨早就嘴馋了,本来还想等太子妃离开后,偷偷的用这卤水卤些什么,如今见太子妃放了话,过了明路,他这心底甭提多开心了,忙不迭应了下来。
膳房内的宫人们也异口同声道,“多谢太子妃恩典!”
见他们那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倒弄得陶缇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是一锅卤水罢了,搞的跟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善事似的。
……
从膳房离开,陶缇刚走到集仙殿门口,正好迎面与裴延碰见。
“殿下,你回来了。”陶缇心情愉悦的朝他打着招呼,“你今天回来的比昨天早一些。”
“嗯,今日事务较轻。”
裴延应了一声,淡淡的瞥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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