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颓丧的表情,整个人有些垂头丧气的。
“大哥你找我?”
许溗看他这模样,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还是咽下了。
“你去福建吧。”
“大哥?”
这些日子纂风镇很忙,顾玉汝也很忙。
蜂拥而至的各路商人,显然超出了纂风镇能吞纳的容量,城里客栈早已住不下人了,已经有嗅到商机的百姓把自家民宅租出来给那些商人们居住。纂风镇的仓库也放不下货物了,急需扩建。
交易所日夜不停地连轴转,当然交易所并不只是表面大家看到的那个大厅,而是一整套供以交易所运转的班子。
从交易、存储、核查到账房,光顾玉汝手下帮她盘账的人便有十多个,都是这一两年来她从四处搜罗来的。
可是,人还是不够。
顾玉汝已经忙得只差连轴转,每天想见她的人实在太多,似乎很多人都知道如今纂风镇是她打理。那些小商小户自然轮不到来见她,可若是那些大商贾大商行呢,若是和荣祥号有关呢。
如今正是围剿荣祥号的关键时候,她只能耐着性子,一家家见一家家谈。
一时之间,纂风镇俨然成了整个明州府、整个浙江最热闹的地方。
每日来往进出的商船客船数以千记,码头要扩建了,幸亏当初他们便把商客码头进行了分流,只用在基础在改建,最近成子就在忙着这些事。
纂风镇在忙,薄春山自然也没闲下。
他新官上任,不管怎么样,剿倭都司衙门要去,各处都要走一趟,哪怕是做个样子,甚至一些官员之间的应酬都是避免不了的。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纂风镇外的河道上,一副舳舻相接的景象,热闹至极。
这一次来,明明之间相差不过两月,似乎景象又全然不一样了。
一艘客船上,临着二楼窗边有道人影,正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眼前这座小镇。
他看了许久许久。
一名蓝衣老者走了过来,低声道:“六爷,我们该走了。”
这道安静的身影俨然是许六,此时他身上的气质与两个月之间截然不同,少了浮躁少了倨傲,多了些沉稳与沧桑,似乎一夕之间人就长大了。
他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又看了那座小镇一眼,低声道:“走吧。”
……
时间依旧继续过着。
一直到入了冬,似乎总算可以闲下来了。
薄春山也回来了,顾玉汝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看见他了,他忙,她也忙,难得两人终于可以歇一歇。
提到许家,提到许家这大半年来的崩塌。
听完后顾玉汝也不免露出唏嘘之色。
“荣祥号也算做了不少孽,许家能有这么个结果,已经是好的。”
一个势力的倒塌,必然会有祭品,尤其当失去依仗,以前被你瞧不起的那些人、你的仇人都会出来痛打落水狗。
许家无疑就是那个众矢之的。
外忧也就罢,许家还有内患,许家境况越是差,家族内部矛盾越是大,闹着分家,闹着分家产,最终荣祥号就这么没了,许家以四分五裂,家主病死在床榻作为告终。
“只有家主死了家散了,这事才算完,许家的仇家并不少,每个人踩上一脚,也足够许家受的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薄春山的作用,可就如薄春山所言,这些沿海世家海商大势力,有一个死一个,死绝户都为过,他们为了暴利,做了多少孽,寇患能贻害沿海一带多年,何尝不是有他们的原因在。
“更何况圣上那……”
两人对视一眼,顾玉汝想了想道:“你说当年叛王逃到北方称帝,南晋寇患四起,是否跟荣祥号跟许家有关系?”
“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知道真相的人死了,荣祥号倒了许家也没了,不过我看那许溗似乎早有死意,似乎后来许家内讧,就有他的默许在。”
说到这里,薄春山也有些感叹:“所以我猜,就算事情不是他做的,他可能也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决定,任由荣祥号垮塌任由许家四分五裂,不然许家绝不会仅是这么个下场。”
顾玉汝也听出薄春山不太肯定的口气,疑惑看向他。
“在许家垮塌之前,许溗就安排许六去了福建,后来许六在福建失踪了,似乎隐姓埋名了。如果许家真跟叛王有什么关系,难道不该是安排许家留存的人去北晋?”
这只是一个疑点,至于许溗为何会这么做,谁也不知道。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思中。
过了会儿,顾玉汝道:“那六横岛你打算怎么办?”
这也是个问题,也是薄春山即将面临要解决的问题,解决了荣祥号,解决了许家,那些海盗其实也是一种隐患,还有岛上那些佛郎机人。
只有把这些隐患解决掉,寇患才能真正的解决掉。
“我想了又想,以力破之,不如以利诱之,若利不能诱之,那就除之。不过在这之前,那些海盗还有用。”
“你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
大家应该能看出来,文章已经进入尾部阶段,所以我要整理下接下来的大纲。哈哈,今天就偷个懒啦。
福建广州不会细写,因为都挨着写一遍其实就是在重复六横岛纂风镇的事件。接下来过渡后,应该是回应天,南晋和北晋的一些情节,前夫应该还会登场,但没啥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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