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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8:那是前夫哥【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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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徽的回应让沈棠悬着的心落了地。

    本着宜早不宜迟的想法,崔徽打算动身去见崔孝,唯一的要求便是让祈善护送。这个提议让祈善好似浑身炸毛的猫,从头到脚写满了抗拒二字。他不说,只是幽幽看着自家主上。沈棠好笑道:“你是担心崔克五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联手亲爹宰了你?”

    搞一个谍中谍,计中计?

    倘若祈善是崔徽,还真会这么搞。

    祈善被沈棠说中了心思,尴尬地挪开视线,底气不足:“北漠未定,善不放心。”

    沈棠好笑道:“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北漠一战精锐折损严重,此前又有粮种布局,他们今年攻不下康国就要面临来年的大饥荒。负隅顽抗的区别,不过是现在死,还是拖到来年饿死。这些日子派人在各部落散播的消息初见成效,北漠这会儿即便有众神会砸锅卖铁给支援,他们没人怎么打仗?你就放一万个心,好好将你那些陈年旧账平掉。”

    这次也幸好崔徽深明大义。

    若她将当年血债全部记在祈善身上,这事儿怕是无法收场。人家不仅没有迁怒,反而通情达理,理智看待过往,这份胸襟和觉悟胜过太多人。沈棠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祈善脸上的心虚浓郁了几分。

    沈棠扬眉,故作无奈地扶额摇头苦笑:“元良,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祈善看着她挤眉弄眼地取闹自己,莫名觉得浑身汗毛又揭竿而起,忙道:“行,臣去就是了。这不是……瞧她这张脸愧疚。”

    祈善对这种情绪甚为不喜。

    在他看来,谋士为主君出谋划策就需要摒弃不必要的杂念,一切皆以主君与自身利益为主。对某个人有愧疚就容易影响理智,继而产生心软,做出误判,甚至动摇立场。

    这种人,往往不得善终。

    若搁在以前,他不介“大恩如大仇”——

    只要愧疚对象死了他就不用愧疚了!

    如今却是不行的。

    “跟她一起,太难受,不啻于凌迟。”

    沈棠闻言觉得新奇。

    “凌迟?”

    凌迟祈元良那颗薛定谔的良心?

    尽管后面的吐槽没说出来,但沈棠眼底的打趣却未遮掩,祈善臭着脸走了。刚走出大帐,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自家主上放肆大笑。

    祈善:“……”

    唉,忍了吧,自己选的主君!

    他不忍,他还能掀桌不成?

    沈棠并未完全相信崔徽,让她与祈善同行去找崔孝,也是因为有后手。北漠这边的战争大体上已经结束,哪怕之后还会有零星叛军搞事情,但都是蚍蜉撼树,不成气候。

    这点小动静不需要这么多康国精锐镇压。

    沈棠要抽调兵力去河尹。

    祈善他们前脚启程,大军后脚就拔寨。

    前后也就三五日的时间差。

    若祈善真觉得不对劲,完全来得及搭救。

    第二日,车马干粮全部准备妥当。

    崔徽与依玛木松依依惜别。

    这孩子很依恋崔徽,默默红眼不肯撒手。

    崔徽耐心安抚这才将孩子哄住了。

    见崔徽频频回头,从车窗往后看了又看,他道:“克五跟半步家的女儿很投缘。”

    护卫车队的二十多号人都是武胆武者,所用战马皆为武气所化,跑得快还稳当,不多会儿就瞧不见依玛木松小小的身影。崔徽将视线收回:“依玛木松的性格,跟小女相似。每次看着这个孩子就忍不住想起她……”

    崔徽的神色似有追忆和怅惘。

    祈善一愣:“你有女儿?”

    崔徽抬手抚着发髻,好笑道:“元良不会以为我这个装束是为了方便在外行走?若是为了这点,扮做男子不是更加方便省事?”

    祈善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显然不是因为这点才迟疑。

    当年三人行,表面上是他与崔徽相处,实际上都是他以旁观者视角看着崔徽跟她师兄眉眼波澜。正如主上说的,男女情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更有意思。这种感情似乎能蒙蔽人的双眼,若有似无的暧昧、欲语还休的纠缠、藕断丝连的拉拉扯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俩情投意合。

    偏偏都是瞎子。

    一个不懂,一个畏缩。

    祈善还真以为崔徽至今未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更别说当年那件事情留下的伤害太大。

    崔徽自幼聪慧。

    祈善的意思她如何不懂?

    她只是自嘲:“若是记得没错,创造这句言灵的主人,本身也不是什么情深不悔的男子吧?嘴上说的,跟手上做的,总归不同。我少时也以为自己会记得师兄一辈子,但你知道吗,我跟着阿娘四海为家没两年,便惊恐发现自己不太记得他的眉眼了。明明我一开始看着他的画像就流泪,彻夜难眠,可当时突然惊醒,我已经连着小半月没打开那幅画。”

    那幅画还是祈元良给画的。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祈元良这双眼睛很会找人特点,哪怕是相貌普通的师兄在他笔下也能被增色。这幅画也是师兄妹唯一一次同时入画。崔徽便是靠着这幅画度过最痛苦的两年,时间太可怕了。

    她明明还深爱着师兄,想起来也有流泪心酸的冲动,却没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当崔徽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做了个梦。

    梦到了一身喜服的师兄。

    崔徽痛苦道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忘记这么快。

    师兄却道:【此事不怪你,克五,你不是忘了,而是这两年见过太多比它还痛苦的事情。师兄很难过,难过于不在你身边……】

    崔徽不知道这个梦境是师兄托梦,还是自己宽慰自己的谎言,梦中醒来宛若新生。她终于注意到苍老许多的阿娘,忐忑担心的阿弟,周遭饱受战火而流亡奔命的苍生……

    随着她年岁渐长,人生经历丰富,年少的经历在岁月中褪色,一家人终于找到一个还算安定的国家暂住数月。那年踏青游湖,她偶见游船之上有青年文士,便怦然心动。

    崔徽平静诉说着那段经历。

    祈善问道:“青年文士?”

    文心文士基本没有长得太丑的。

    但也意味着不好用强。

    崔徽点头:“嗯。”

    祈善有些好奇:“事成了?”

    崔徽反问:“不然我女儿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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