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好过还是难过,时光总会流逝,耿梅的头晃了晃,从瞌睡中醒来。
一夜过去了,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半,陈立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
她有气没力地打了个呵欠,在沙发上坐了整夜,疲惫得麻木了。本来应该想一想去哪找人、以后怎么办,但大脑就是不愿启动,呆滞得像一团浆糊,搅来拌去。偶尔转到分手这件事上,心口还是痛,痛到让她怀疑那里是否插了把刀,而血已经流尽,余下的是寒冷和抽搐。
她害怕即将到来的白昼,然而有些事总是要做的。
耿梅洗了把脸,打算下去找陈立。镜里的她眼泡发肿,眼下明显的黑气,浮蜡般的脸,一下子老了十岁。
外面有走动的脚步声,耿梅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口,是陈立回来了?她扑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该如何面对?她垂眼看着地上,昨晚地毯上的泪痕早已消失。
门外的脚步声停在门口,耿梅屏住呼吸,不敢动,怯意丛生。
门外的也好不到哪。两个人,隔着一道门发呆。
陈立几次举手想敲门,又几次放了下来。如果可以,他真想就此消失,从此不再相见。然而不是十八、二十,成年的同时也失去任性的资格。
轻轻的敲门声才响了两下,门就开了,尽管才过了一夜,两人却陌生了许多。陈立脸色沉静,直接进了浴室。
沐浴的水声哗哗响了很久,耿梅一放松,靠在沙发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得不熟,陈立出来,拖了椅子在沙发对面坐下,她立即醒了。
视线接触,两人几乎同时移开视线。陈立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问得很突然,耿梅却迅速明白他的意思,“考注师那会。”那晚她始终没能睡着,听着身边他均匀的呼吸声,心灰意冷到了谷底。在那以前,在她心里他和别人是不同的,他给了她连父母都没给的温暖,虽然也有种种不如意的地方,但人哪能十全十美,能够并且愿意照顾自己就已经不错了。为了回报,她替他留守公司,大大小小的事,不敢有一丝松怠。只要他需要,她万里奔波,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学业。然而那些在他还有他的家人眼里是应该的,他打破承诺,即使她反抗了,还是要她让步。
“那么早……”陈立失神,她闹过以后再没提起过,他以为过去了,原来在她心中却是重要的转折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说过许多,但你从来没听进去,也许你只是觉得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耿梅没有算旧账的想法,过去的已经过去,如果陈立不问她可以烂在心里,但既然他问,她就说,稻草是如何压垮了骆驼。她能想象不分手的话将来会是怎样,无论她做什么、达到什么高度,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依附他的存在。
他的是他的,他愿意给她才有。算她贪心,她要的是平分。那年夏末是她最不愿回想的过往,开学在即,睡得很少,也睡不着,闭眼就梦到考卷发下来,她却一个字也看不懂。咖啡像水一样灌下去,除了看书做题其他的事都停了,连好好吃饭都是奢侈,白馒头就白开水。头发大把、大把掉落,手腕细得像柴,像鬼一样怕见到日光。
一次通过在别人看来是传奇,是强人,但在当事人却是噩梦。
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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