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柔怜爱的鼓励,女人虚弱痛苦的尖叫,交错在一起,流露的是淡淡的悲伤和浓浓的化不开的缠绵。
要有多大的缘分,才能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再一次相遇,让他就在她即将生产的时候再一次的出现在她身边?也许对于唐展葇来说,天爵已经不是一个爱人,而是一种信念和坚持,又他在,她不孤单,他一声声的支持,可能就是她在这么艰苦和脏乱的环境下生下孩子的信念。
“葇、葇……凰天爵、叫我葇葇……”唐展葇眼前一片片的发黑,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她坚持了这么久,没有在以前虽随凰天爵而去,久违了这个孩子,她不想晕过去,不想放弃。
“葇葇,葇葇,你努力一下,你坚持住啊,葇葇!”凰天爵就胡乱的回应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唐展葇的那里看,好几次,在唐展葇叫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凰天爵都恨不得伸出手,将那个折磨的唐展葇生不如死的小东西给硬生生的拽出来。但是他忍住了,他更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女儿……一定、一定是个女儿的,凰天爵,一定是你、喜欢的女儿。”唐展葇固执的说着,声音断断续续。
凰天爵只觉得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温热的,止不住的就流了出来,一滴、两滴、三滴……
坠落的飞快,几乎让人看不清那些液体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但是他通红的眼睛,里面还有着湿润的晶亮。她的话让凰天爵除了感动就是心酸,她那么执着,不过是因为爱他而已,爱他所爱,但是她从不知道,他之所以想要一个女儿,不过是因为那是她生的孩子,是一个会像她一样可爱漂亮的小女儿。
可是孩子,不论男女,只要是她生的,他都爱,都喜欢!也许他喜欢的并不是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因为爱她,所以爱他们的孩子!他向来冷心冷清,除了唐展葇,他没有对任何女人缠绵悱恻过,他有过孩子,却从没有一个是像对唐展葇肚子里的孩子那样期待过。
曾经的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想要留住她,因为唐展葇就算在他怀里,他也会有浓浓的不安存在。那种不安并不明显,却会在每一次唐展葇做出出其不意的事情而大放光彩的时候,而强烈起来。他从来不说,也从来不问,但不说不问,不代表感觉不到。他只是怕,问了,就会失去,连仅有的一丝拥有也会没有!
可眼前的他,亲眼看见了唐展葇生这个孩子的痛苦的恐怖,凰天爵恨死自己。
“啊凰天爵!”唐展葇又一次的抓进了身下的衣袍,无助的尖叫着。
“我在这,葇葇乖,用力,很快就好了……”凰天爵除了这样说,根本就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是什么人?是您?”门外忽然传来了队长的声音,紧接着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那光,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甫地一下涌了进来,火红火红的夕阳落在狼狈的二人身上,在即将疼死的唐展葇眼中,那西下的残阳却仿若新生!
“果然,我们是很有缘的。”老者声音平淡极了,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笑意,举步走来,门被队长关上,昏暗中,他们终于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那个给凰念云诊治的老大夫!也是保住了唐展葇肚子里孩子的老大夫!
“谁准你进来!滚出去!”凰天爵此刻是没有一丝耐性哦,他慌忙的遮挡住了唐展葇的身下,阴冷怒道。
“年轻人,你需要淡定和冷静,老夫真要离开了,你这岂不是要一失两命?”老大夫不慌不忙的走向唐展葇,见凰天爵依然怒目相视,还有要动手的样子,老者无奈,颇有些顽皮的说道:“你瞪什么瞪?老夫我早十几年前就看过了这女娃娃的身子了,比她爹娘爱早呢!”
“你、你说什么?”凰天爵怒不可遏的蹭地站了起来。
老大夫见凰天爵真的恼怒了,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唐展葇当年可是老夫亲自接生下来的,岂不是比你早就看过这孩子了?”
凰天爵愣住了,快疼死的唐展葇也愣住了,猛地想起来老者以前的话,说他们有缘,以后还会相聚。这缘分,竟然是这个?
“那你会接生?”凰天爵也没想到以前给唐展葇接生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睿智的脑袋难免打结了,问了一句让老者翻白眼的话。
“废话!不会接生她岂不是早就死在我手中了?”老者不客气的说着,并且指着唐展葇怪声怪气的说道:“你让不让开啊?在不让开这女娃娃要真的一失两命,小心她老子唐啸天杀过来生吞了你。”
凰天爵还是很不放心的,唐展葇却虚弱的说道:“我相信老先生。”
屋外残阳似血,冷风阵阵,明明在上京的话,此刻已经是暖春三月了,但这里依然能冻死人,这血色残阳似乎也在为死去的兄弟们而祭奠悲伤,又似乎在为那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而绽放光华。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门外队长静静站立,旁边是老大夫骑来的那头老黄牛,偶尔牟牟的叫唤着,冷风依旧。
房间里面唐展葇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偶尔会有凰天爵暴躁的怒吼声,还有老者幸灾乐祸的轻松调侃,这个孩子,生的有点混乱,但不可否认,因为老者的突然出现,一切都有了节奏。
时间持续了许久,队长站的几乎僵硬,天色一点点的暗沉下去,似快似慢,但转眼间已经临近天黑,只有那最遥远的天边,还有半轮殷红的太阳在缓缓消逝。那一边,天空中已经有了月牙,这天气正是日月共存的一刻。
“啊!!”又是一声惨叫,绷紧了的声音里能清晰的听出来用尽了全力。
下一刻,在这安静了的天地间,一道嘹亮的婴儿哭声骤然响起,用这声音证明了他的新生和存在:“哇哇……”
队长听见这哭声,那一直压抑着的苦痛终于爆发出来,他猛地对着苍茫大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哽咽的声音沙哑呢喃:“死去的兄弟们,你们听见了么?咱们一直期盼着的小主子终于出生了,大哥愿你们一路走好!”
凰天爵还一脸的僵硬呢,孩子的哭声也没能让他反应过来,他就看着那个还染着血的红彤彤的小东西,就从唐展葇的肚子里出来了?就是一个小生命了?就是他和葇葇的孩子了?他看着老者从那个药箱中拿出来一块纯白色的皮毛将孩子包裹上,然后递了过来。
“接着啊。”老者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我接着?”凰天爵今天已经磕巴许多次,看着那小东西,他完全不敢伸手。
“当然是你接着,她不是叫你凰天爵么?凰天爵不是她丈夫么?那不就是她孩子的爹?你不接着谁接着?”老者精明的说道,忽然又摇摇头说道:“啧啧,你果然在这点上就不如唐啸天那老东西了,当初唐展葇这女娃娃出生,人家唐啸天还不是亲爹呢,却准备充足,你可好,是个亲爹还一副狼狈。”
对于老者的讽刺,凰天爵完全不放在心里,谁让老者对他有大恩呢,抱住了他的妻儿。但是让他抱着这个软绵绵的孩子,他有点……下不去手。
“快点接着啊,我还要帮唐丫头处理一下。”老者不耐烦了,将孩子放进了凰天爵的怀中,瞪凰天爵伸出手接住,老者离开放开了手,见凰天爵变得僵硬不敢动的样子,老者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可好好抱着了,这孩子可是唐丫头的命根子,记住要一手抱着孩子脖子脊背,一手托着屁股和后腰,抱好了啊。”老者页面给唐展葇处理身体,一面嘱咐道。
凰天爵难得听谁的话,这一次是非常听话的执行老者的指示,僵硬的抱好小家伙,可孩子一直哭,他有点慌,僵硬的语气放低了问道:“他哭什么?”
老者翻了个白眼:“不哭才有问题呢,刚出生的孩子多委屈,当然要尽情的哭。”
凰天爵一听就不乐意了,冷着脸哼道:“他还委屈,他娘才委屈呢,把我的葇葇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老者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就连迷迷糊糊刚刚清醒一点的唐展葇,听见凰天爵这难得的孩子气的话语,都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凰天爵急忙来到唐展葇面前,目光里是心疼死了的光芒,低沉的温柔,又很急切的说道:“葇葇你醒了?怎么样?还疼不疼?一定很疼的,辛苦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我再也不会让你遭这种罪了。”
唐展葇虚弱的笑了一下,婴孩的哭声还在继续,她急切的问道:“是女儿么?”
凰天爵也不知道,赶快掀开小毛皮看看,他的手就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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