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那商队管事不肯答应他说:大周卫所一旦被袭,就要烧起狼烟,周围卫所都会前来救助,朝廷知晓了这件事更不会善罢甘休,恐要对北疆用兵,到时候我们不但会损失更多人手,还会暴露行迹,那会坏了主上的大事。
那人就说:这样躲躲藏藏,我们何时才能拿回金州卫所?当年那样安排也不知对不对,那时你已是金州卫所镇抚,如果不是假死藏匿,也许现在您已经是辽东总兵,家中大爷那般聪颖却被您送去别人家安置,二爷更是……要在旁人屋檐下……做个下人,你们父子几乎见不到面,过的是什么日子?
就连一个小小的通判也敢来对付您,看着您这样受委屈,兄弟们心中不舒坦,更何况大爷现在也今非往昔……
那人的话刚说到这里,船管事就呵斥他闭嘴,还说如果坏了主上的大计,别怪他不顾情份。”
顾明珠听到这里,脑海里仿佛有电光石火一闪而过,聂忱更是难掩激动,如果老翁没有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他们还会以为严参追查的那个商队管事不过是个小角色。
老翁看向聂忱和那带着幂篱的姑娘:“他们说的许多话都是模模糊糊的,我虽然不能完全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也觉得事关重大,我清楚地记住了金州卫镇抚,这应该算是最大的收获。那次脱身之后,我接着打听那些人消息,年前时发现那管事来到了京城。”
老翁说完这些迟疑着开口:“这线索你们可有用吗?”他期待却又忐忑,既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却又怕一切落空。
“有用,”顾明珠站起身,她向老翁行礼,“您这消息会救许多人。”
老翁神情略有些激动:“真的?”
顾明珠颔首。
老翁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不过他立即道:“不是我,是严参,如果真的可以查明……定要算在严参身上。”
老翁眉眼舒展,好像卸下一个偌大的包袱,他恐怕自己会选错,严参死后他就下定决心,他虽然一直追查这案子,但除非出现一个能有能力查明这一切的人,否则他不会将真相说出来。
魏通政,这坊间人,让他动了心,他本欲前来探听消息再做打算,没想到就这样全盘托出,可能……这里的聂忱和姑娘给他的感觉,就像严参那般,坚定而有力,值得信任。
老翁心中微笑,其实他偷听到这些谈话的那日他本该被冻死的,却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一抹阳光照在他身上,慢慢让他缓过神来,虽然那次他冻掉了脚指和手指,但他活下来将所听到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也许这就是严参的庇佑。
顾明珠道:“查明这桩案子,朝廷会给严大人一个公道。”他们得要回这个公道。
眼下要查清那位“金州卫镇抚”到底是谁,他的两个儿子又都在哪里,他们的真面目很快就会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