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崔祯心中没有了半点母子之情,她再激怒崔祯不会有好结果。
崔祯不再说话转身向屋外走去,众人退出去之后,林太夫人的房门跟着关起,这次林太夫人没有再痛哭。
既然知道哭没有用,要挟和怒骂不会有任何结果,又何必再费那些心思。
“你回去吧,”崔祯吩咐崔渭,“我累了,明日再与你说话。”
崔渭停下脚步等到崔祯快要走远了,这才躬身行礼,他提起头时,看到的是远处那抹藕色的衣裙,陪着崔祯渐渐走出了他的视线。崔祯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冷漠无情。
崔渭向后退去,那温煦的面容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
崔祯脱了身上的甲胄,跨入浴桶之中,从肩膀到腿上,大约有十几道伤痕,一路赶回来的时候,除了腰间的伤口裂开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大碍。
带着人在北疆厮杀了多日,这一关总算是闯过去了。
崔祯靠在浴桶上,暂时将公务抛在一旁,想要放松一刻,家中的琐碎事却冲入了他的脑海,母亲那怨恨的脸庞狰狞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皱起眉头。
身后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张氏的声音。
“侯爷,我用皂角、菊花、薄荷煮了水。”张夫人说着撩开帘子,绕过屏风,提着手中的提梁壶走到了浴桶旁。
张夫人飞快地看了崔祯一眼,目光从他颀长的身子上掠过,面颊微红,然后伸出手来试了试浴桶中的水温:“侯爷,妾身给您将水兑进去了。”
水气蒸腾,张夫人的脸格外的娇媚,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衣裙,衣袂轻荡宛如天上的仙子。
崔祯看着张夫人,张夫人转头向他一笑,浴桶中有淡淡的薄荷香气,这些东西也并非全然华而不实,也确实让他更轻松了些。
崔祯伸手拉住了张夫人的手臂,差点就将张夫人拖入浴桶内,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周氏。
崔祯道:“周氏的牌位安置好了没有?”
成亲这么多年张夫人对崔祯的性子了如指掌,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遣走了身边的管事,吩咐厨娘半个时辰之后送些饭食过来,她还准备了些点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没想到侯爷会突然问周氏。
张夫人道:“安排好了,就在院子西边的祠堂里。”
崔祯点点头:“让人供奉着,不要薄待了她。”
张夫人心中早就疑惑,为何侯爷会突然这样做?借着这个机会,张夫人轻声道:“是有人质疑侯爷不该将周氏丢在山西族中吗?”
张夫人边说边用巾子给崔祯擦身,她握着帕子的手却忽然被按住,紧接着崔祯转头看向她:“你知晓些什么?”
张氏吓了一跳,快速将手收回,巾子也跟着掉在浴桶中:“侯爷您怎么了?吓到妾身了。”
“没事。”
崔祯表情略微缓和了些,他刚进京就听说魏元谌查到都察院和五城兵马司,东宫才被废了几日,魏元谌查案就又有了进展,越是知晓魏元谌的厉害,他越是想知晓当年魏元谌和周氏的事。
崔祯将巾子从浴桶中捡起来,自己动手擦拭着肩膀:“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前见过周氏,周氏性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