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坐在堂屋椅子上,管事将婆子和孩子请进门。
婆子刚走到屋子里就急着给林夫人行礼,三岁的孩子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林夫人认出这是林氏旁支的族人,虽然年纪大,但是却与林夫人同辈,林夫人应该叫一声姐姐,这位姐姐邹林氏嫁人之后跟着夫家去了湖北,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没几年夫君和公婆就相继过世了,邹林氏身下没有子女在湖北无依无靠,就一路奔波回到了娘家。
林氏长辈也是见她可怜,就让她在族中住下,平日里邹林氏在族中做些活计,就算在娘家安身了。
林夫人带着珠珠回娘家养病时,邹林氏帮她照顾过珠珠,前几年听说邹林氏年纪大了,林太夫人出面让邹林氏去林氏的别院管家,那别院就是林太夫人置办的,林太夫人不回陕西时,宅子长期空着,没有太多事做,也算是寻了个养老之地。
林夫人让管事妈妈将邹林氏和孩子扶起来,等到两个人坐好,邹林氏才道:“那宅子虽说是林太夫人的,衙门却也带着人进去查检,我们就都被撵了出来。”邹林氏说到这里不禁一阵咳嗽,旁边的孩子立即去拍抚邹林氏的后背。
邹林氏接着道:“族中现在乱成一团,与林寺真来往密切的族人都被盘查了,不少入了大牢,多亏有您家老太爷撑着,现在老太爷带着人日日都要去衙门,帮着衙门查清案子,将无辜的族人尽可能地带回族中看管,真是救了不少人。
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侯爷和夫人,林氏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说到这里邹林氏沉默下来。
林夫人看着邹林氏为难的神情:“你为何来京中?”
邹林氏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睛:“我生了病,可能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一直有件事压在心头。”
林夫人心中一颤,她只觉得邹林氏苍老了许多,没想到是重病缠身。
邹林氏转头去看身边的孩子:“夫人知道,我是个没福气的,夫家和娘家人都不在了,这孩子是我从外面抱养的,原本想要他为我养老送终,也算为亡夫承继香火,没想到我生了这个病,恐怕照顾不到他长大,他不是林家人,将来我走之后,不知他会如何……”
邹林氏很难开口,可她为了这孩子还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我之前帮着林太夫人做过事,现在被族人忌惮,去了几家想要求他们收留这孩子,都没成事,原想着去寻老太爷,却知道老太爷被族务缠身,我就没能开这个口。
求人不如求己,我又心生了几分意气,卖了前几年置办的土地,一路来京中看症,如果病能好了,多活几年,我也就不用操心这孩子的去处了,在京中这几日也看了几个郎中,却都说只能撑个一年半载。”
邹林氏眼圈一红:“我是不怕死,只是这孩子怪可怜的,我知道夫人心善,夫人明年就要生产,若是生下个男孩,少不了要培养几个年纪相仿的护卫、随从,侯爷和夫人能不能看看这孩子中不中用?这孩子从小力气就大,又肯读书,虽然才三岁,已经识得字了,若能得侯爷、夫人抬举,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邹林氏说到这里激动地站起身:“夫人不信您考考他。”
林夫人看着邹林氏,能够感觉到邹林氏的急切,她也大概知晓邹林氏为何会找到她,她有了身孕,万一生下子嗣,自然要找适龄的孩子做贴身护卫和随从,邹林氏这孩子年纪合适,但不是邹林氏亲生,身份格外的尴尬,说是族人,却又是抱养,以邹林氏的身份,也不是那种家养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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