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不好受,忍不住想要现出身形,唤他回家。
不就是十几二十两银子吗?咱们再想办法就是……
谁知,赵守正忽然站起来,朝着对面的户部街上快步走去,看他满脸兴奋的样子,应该不是内急。
怕是想到法子了。
赵昊心下一松,暂时没有现身。
户部街因南京户部都税司设立于此而得名,其繁华程度还要超过鼓楼外大街许多。不过赵昊此时无心领略,紧紧跟在赵守正后头,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走散了。
紧跟慢跟,便见他进了家悬着‘德恒当’黑底金字招牌的当铺。
“德恒当……”赵昊忽觉有些眼熟,将头上的毡帽压了压,低头进了当铺。
这家德恒当规模极大,光柜台后的朝奉便有七八位,柜台外还有十来个招呼的伙计。看到赵昊进来,马上有人上前招待。
“小客官要当东西吗?”
赵昊并不做声,只是指了指前头的赵守正。
伙计便把他当成了赵守正的跟班,不再搭理。
只见赵守正来到个高可及肩的柜台前,仰头对里头的朝奉道:“敢问,贵东家张世兄可在店中?”
朝奉一听对方,称呼自己东家为世兄,便不敢怠慢,赶忙转出柜台,请他到一旁的小客厅吃茶。
好一会儿,一个面容阴沉,腆着肚子的高个子,掀开帘子从后头出来。
一见那人,赵昊恍然,这不正是那天到府上去放高利贷的张员外吗?!
此獠为虎作伥,殊为可恶。明明是那些当官的向德恒当借钱补亏空,他却配合他们想将那笔巨款扣在赵家头上。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却是杀了人还要扒皮剔骨熬油!
赵昊却想不通,赵守正为何还会找这个混蛋!
他从旁听了会两人的对话,这才明白,原来赵家和张员外都是徽州老乡。赵家是休宁的,张员外是祁门的,两家是邻县。从前张员外便靠着这层关系,疯狂的巴结赵立本,这才搭上了南户部这条线,摇身一变成了半官半商的南京巨富。
赵昊甚至有点想不通,以姓张的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何还要亲自见一个落魄老公子?
念旧?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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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守正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张员外。显然,他是想凭着老关系,能多当些银两出来。
赵昊恨不得拿头去撞柱子,他已经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但他不能出声阻止,那样会更伤害当父亲的尊严……
“张世兄,这本是我心爱之物。所谓‘吾独穷困乎此时也’,若非实在没办法,断不会拿出来当的。”便听赵守正道:“还请世兄看在家父多年照拂的份上,高抬些贵手,一个月内,我必拿钱来赎。”
“嗯……”张员外不置可否的应一声,便仔细端详起那枚玉佩。好一阵,才听他幽幽道:“贤弟,为兄说话直,你莫见怪。你这玉佩品相一般,雕工又差,还有磨损裂纹,最多只能给你这个数!”
张员外比划了两根手指。
赵守正低声惊呼道:“啊,才两百两?这可是陆子冈的手笔,岂会雕工差?我买来后只小心把玩,今日头次佩戴,哪会有磨损的道理?”
“陆子冈的?不会的,这是仿品!”张员外却自信的摇摇头道:“愚兄这双眼,可是南京城有名的准狠,不然也吃不了这碗饭。”说着他斩钉截铁道:“假的就假的,绝对真不了。”
顿一顿,张员外一字一句的说道:“看着玉料还不错,我给你二十两,爱要不要。”
“啊,二十两?!”赵守正吃惊的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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